2011年5月20日 星期五

王敬羲

我以前想寫譯人王敬羲 未果
他為香港的今日世界出版社的翻譯都相當出色
譬如說:
素娥怨1968 Mourning Becomes Electra by Eugene O'Neill
二十世紀美國文學 1968 American Wrighting in the 20th Century by Willard Thorp
American Writing in the Twentieth Century
Publisher: Harvard University Press 1960

Willard L. Thorp (1899–1992) was an economist and academic who served three US Presidents, Franklin D. Roosevelt, Harry S. Truman and Dwight D. Eisenhower as an advisor in ...


WINTER DREAMS by F. Scott Fitzgerald 黃譯,香港:今日世界,1971再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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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4

【前日拿的翻譯--近30年前買的,未卒讀(當時可能也讀不懂)。多一機會了解【是《文星)叢刊一百八十七號《暴雨驟來》的作者,又著有《歲月之歌》、《雨季》《四人集 ... 疑團》、《第一片落葉》、《去國集》、《一得集》、《心窗集》、《百感集》等,譯有《林肯在伊裡諾州 ... 】。
我原也想談它的高爾夫球文化,後來,覺得這是次次要的事,正如同某日本人到該湖憑弔一番。】

特別感謝兩位朋友的參與。

以下翻譯範本可作為討論題材。…..


SOME OF THE CADDIES were poor as sin and lived in one-room houses with a neurasthenic cow in the front yard, but Dexter Green's father owned the second best grocery-store in Black Bear--the best one was "The Hub," patronized by the wealthy people from Sherry Island--and Dexter caddied only for pocket-money.

有些高爾夫球童,簡直窮得造孽,他們住在一條通的小屋子裏,前院裏一條母牛,沒精打采。不過,戴克斯特 葛林拾球卻只為了賺零花錢,因為他父親在黑熊鎮開有一間全鎮屬第二的大雜貨店,最大的一間是赫記,從時瑞島來的闊佬愛光顧。
In the fall when the days became crisp and gray, and the long Minnesota winter shut down like the white lid of a box, Dexter's skis moved over the snow that hid the fairways of the golf course. At these times the country gave him a feeling of profound melancholy--it offended him that the links should lie in enforced fallowness, haunted by ragged sparrows for the long season. It was dreary, too, that on the tees where the gay colors fluttered in summer there were now only the desolate sand-boxes knee-deep in crusted ice. When he crossed the hills the wind blew cold as misery, and if the sun was out he tramped with his eyes squinted up against the hard dimensionless glare.
當秋日逐漸變得涼爽而灰暗,明尼蘇達漫長的冬季像一個白盒蓋似地扣下來時,戴克斯特的雪屣會滑過覆蓋在高爾夫球場球道上的積雪。村野令他心情沉鬱 -- 漫漫長冬,球場無可奈何地閒躺在那裏,只剩麻雀吱吱喳喳來去。這情景真教他受不了。那些在夏天招展著五彩旗幟的發球處,現在只有荒涼的沙箱,埋在沒膝的堅冰之下,看來也很淒涼。他越過小丘時,寒風颳得刺骨。要是太陽露臉,他會放慢腳步,細瞇起眼睛,對著一片耀目的無際光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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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讀者 留言:「這篇譯文文字蠻好的, 相當"化". 除了小讀者方才走火入魔的牛不算, 只有兩處不懂:
1. 一條通, 為何不直接譯一間房或大通間? 小讀者少聞, 不知道一條通表示大通倉?
2. 最後一句:"放慢腳步, 瞇眼, 對著陽光"云云, 讀來像是主角特意向著陽光欣賞這光華. 小讀者覺得, 應是一面緩慢沉重前進, 一面瞇起眼(睜不開)抗拒那一片白花花(沒層次)刺眼的光(雪地反映)... 」


憶港台文化橋樑王敬羲 .李韡玲
王敬羲在香港創辦文藝書屋,延續台灣《文星叢刊》命脈,被稱作六、七十年代港台文化橋樑。他要求高,常將記者的稿改得體無完膚。



每一回經過香港馬己仙峽道的嘉慧園,都會想起兩個男人。一個是曾經叱吒澳門賭場、有「鬼王」之稱的葉漢,一個是週前在加拿大去世、曾經創辦文藝書屋、延續台灣《文星叢刊》命脈,被稱為六、七十年代「港台文化橋樑」的王敬羲。

那 一年,是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吧,我跟著王敬羲當小記者,到嘉慧園去訪問葉漢。當日,葉跟何鴻燊因為澳門賽馬車場的問題勢成水火,天天被港澳媒體大造新 聞。我們正要開始訪問時,葉一手拿起旁邊的報紙,指著何鴻燊的照片,十分氣憤地講了粗話。這篇訪問稿後來刊在王做老闆兼總編的《南北極》月刊,名義上我執 筆,但王親自增刪潤飾。

我後來又跟著王四出訪問了許多名人,有一個比較棘手的是香港房地產富商李兆基,他三番四次拒絕《南北極》的訪問, 卻挑起了王的好勝心,找來他的「麻將友」韋基舜幫忙,訪問最終順利完成。當日的《南北極》像極今天的八卦週刊,把當事人的祖宗十八代翻箱倒篋一一報道。不 同的是,《南北極》沒有狗仔隊,一切都靠王敬羲搞定,可謂神通廣大。

認識王敬羲,是透過他的好朋友、當時香港理工學院翻譯系講師周愛華。我因為初出茅蘆又愛寫作,想找個地盤發表,可惜又舉目無親,靚女講師周愛華就送我一個人情。

我 給《南北極》除了寫訪問稿,也做翻譯,時事的、人物的、文化的都翻。訪問稿交上後,每一次都給批評得體無完膚。然後他會親自修改。一般老總最討厭替人東添 西補,但王敬羲對自己的事業有要求,不能讓《南北極》獻醜,是以樂此不疲。然而對我做的翻譯這項文字再創作,倒是非常滿意。

其實,王是翻譯高手,未辦文藝書屋前曾接替離任的散文家思果出任香港天主教區官方報《公教報》的翻譯職位。他告訴我是當時未擢升為主教前的徐誠斌神父聘請他的;同時亦替美國新聞處的「今日世界」出版社翻譯叢書。

每 個月我都收到稿費,不管是訪問稿還是翻譯稿,不管文章有多長有幾短,每篇稿費一律一百港元,另加一頓「豐富」的午餐或晚餐。「豐富」,是每一次出席王的飯 局,座上必有幾名讓我這個小記者雀躍的知名文化人或者作家。一邊吃一邊欣賞他們,一邊聽進許多圈中趣聞軼事。兩個小時下來,肚腹心靈一併滿足。當日座中食 客至今依然關係友好的,就有人稱「大毛」、「細毛」的毛國昆、毛國侖兄弟。毛氏兄弟當日以free lancer身份出任《南北極》的財經版編輯,也是王的投資顧問。

從六十年代中到八十年代中,香港老中青三代關心文化的人,特別是大學 生,都愛到位於尖沙咀漢口道恒生銀行樓上的文藝書屋買書看書。我們擠在那八百呎的小書店認識了「李敖」、「余光中」、「白先勇」、「劉紹銘」、「殷海 光」、「柏楊」、「張曉風」……。台灣白色恐怖的年代,李敖、柏楊連人連書統統給囚禁起來,可在文藝書屋就可以買到他們的作品。

那年代,未到過文藝書屋的學子哪能算是個關心文化的人?不管什麼時候到文藝書屋,都擠滿年輕人,站在一排一排的書架前,大家將就將就,背脊碰背脊。

根 據王敬羲當年好友毛國昆的憶述:「《南北極》月刊是王與幾個愛好文學的朋友一起創辦的,其中一人是胡金銓。但文學雜誌的路並不好走,常常虧本。負責編務的 王認為非轉型不可。於是,剩下他獨力支撐。到了八十年代末,王把《南北極》售予對這類雜誌甚有興趣的詹培忠,但找不到適合的編採人員,《南北極》就這樣影 寂聲沉。」

而這時候的王敬羲依然對他在六十年代在港創辦的港版《純文學》念念不忘。就在香港藝術發展局的協助下,《純文學》於九十年代重見天日。可惜只熬了九期,亦以結業告終。

「王敬羲是個很有抱負很有理想的人,只是時不我予。」毛國昆說﹕「所以,王敬羲永遠酸溜溜,往往表現出很不甘心的樣子,卻又無可奈何。」■

念文學家王敬羲先生

October 20th, 2008 | 戀戀人物

昨日父親告知,報上報道王敬羲先生逝世了。我馬上拿報紙過來看,果然,報上有王因癌病在溫哥華離世的消息,享年75嵗。

我再細看日期,報紙的報道是十月十九日,而他的逝世是十月十四日,已經是五日前的事了。他是靜靜的離開。

王生-這是我在他的雜誌社工作的時候對他的稱呼-曾經是臺灣文壇的一位猛將和才子,著作甚多,和余光中、夏青,梁實秋等人,過從甚密,後期又在香港 編過多份雜誌,最著名的要數政經綜合雜誌"南北極"。不過,相信,香港現時再沒有人認識這份雜誌了。但這份雜誌當時(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頭)在香港是很 有份量的雜誌,有很多海外華人訂閲。

王生常說,他是天下第一,可能是半開玩笑,但骨子裏的傲氣,可以和李敖相比。他當時辦的雜誌社,在漢口道有個書店,叫文藝書屋,擺放了很多李敖的書,想是他很敬重李敖這位同類人。

他常在雜誌社的人都走了後,一個人留在堆滿報紙雜誌和紙張的狹窄辦公室内改稿和寫稿。戴著眼鏡,把稿件拉得很近看,幾乎連眼睛都要埋進去了。

那時,他的家人都不在香港,只他一個人在香港,出雜誌,辦書屋。

那時尚年輕的我已認識到,他的文字功夫一流,中英文俱佳,很有才氣,但同時,很自視不凡,很寂寞。

之後,偶然都會想起王生,想過找機會向他問好,但已經太遲了。我忘記了,原來他已經很老,我亦老了。

王生,感謝你對我在文字上有過的指點。安息,好嗎?

王敬羲簡介(摘自其網頁):

王敬羲 江蘇青浦人。香港培正中學畢業,臺灣國立師大學文學士,美國愛荷華大學文學碩士(英文創作)。五0年代已開始在臺灣著名的《文學雜誌》發表小說,六0年 代開始主編《純文學》香港版、《南北極》、《財富》等月刊。著有中篇小說《選手》、《奔潮山莊》等,散文集《觀天集》、《偶感錄》等,短篇小說集《聖誕禮 物》、《青蛙的樂隊》、《康同的歸來》等,九0年代重新修改舊著作,結集為《囚犯與蒼蠅》一書,由國內花城出版社出版。九八年六月再度把《純文學》復刊; 九八年底出版自選中、短篇小說集《搖籃與竹馬》。




一個不應遺忘的小說家
【聯合報╱馬森】
2008.10.31 02:26 am

懷念王敬羲

生前,敬羲在廣州又出版了中篇小說《選手》、《奔潮山莊》、短篇小說集《囚犯與蒼蠅》、《搖籃與竹馬》和散文集《觀天集》、《偶感錄》等。因為敬羲早期離開台灣,後來的工作多在香港和廣州,台灣的讀者對他十分陌生了……

在無能抗拒的癌症折磨數月之後,敬羲離開了人間。雖然我早就明白這是遲早要面臨的事,心中仍不得不為一個好友的離去而黯然。夏末離加以前去探望他的時候, 他已經不良於行,瘦得雙頰深陷。在病榻上,他握著我的手說:「恐怕這是最後的一面了。」我還強裝出一副笑臉說:「你要保重,等我從台灣回來再來看你,那時 候你要站起來走路喔!」他也勉強在嘴角擠出一絲笑意:「我自己知道,如今只求死得尊嚴,不要渾身插滿了管子就好了。」那笑意教人覺得悽慘。

敬羲在大學時代晚我兩屆,是我的學弟,但卻是個早熟的小說作者。他是從香港來台的僑生,也是師大英語系的高材生,深得梁實秋老師的賞識,在大一、大二的時 候,已經常在當日重要的雜誌像夏濟安的《文學雜誌》、雷震的《自由中國》等刊物上發表小說了,那時候被目為深具潛力的作家。少年得志,難免跩得很,教人看 起來頗不順眼,很想修理修理他,可也沒有機會,只能不去理他,所以在大學時代彼此視而不見。

1973年他的家人從香港移民加拿大,來到溫哥華,我正巧已經在溫城住了些時候,是他的妻子劉秉松打電話跟我聯繫的。秉松也是師大同學,念藝術系,跟劉國 松同班,晚我一屆,在校時就認識。劉國松、劉秉松都來自山東,常常為人誤為兄妹,其實他們沒有親屬關係。敬羲在校時是學弟追學姐,據說他常常跟李行一起在 七星寮(師大的女生宿舍)外站崗,敬羲為秉松,李行為體育系的王為瑾站崗。在溫哥華遇到秉松,可說他鄉遇故知,令人覺得分外親切,兩家就時相往還了。那時 候敬羲人仍在香港打拚,而我於1975年到香港做田野調查,停留了半年多,敬羲以地頭蛇的身分對我盡地主之誼,嚮導我暢遊香港各景點,我才發現他並不是個 跩的人,對朋友非常細心周到。在香港,我實在朋友不多,除了在中大、港大執教的李雲光、蒙傳銘、莊申等幾個老同學之外,可說舉目無親。後來結識的朋友,像 電影導演胡金銓、唐書璇、小說家黃思騁、寫現代中國文學史的司馬長風、作家湯相等等,都是經敬羲介紹認識的。後來回台灣或是去大陸,香港總是必經之地,頗 有把晤的機會。有一次竟然在尖沙咀沙丁魚般稠密的人群中不期而遇,可說有緣。

敬羲大學畢業後留美兩年,在愛荷華大學安格爾和聶華苓所主持的國際寫作班進修。返港後,除從事翻譯工作外,曾受林海音女士之託,在港發行《純文學》雜誌的 香港版,因此之故,介入了出版業。不久他自己在港創立出版社兼門市部的「文藝書屋」,並發行長達數十年的《南北極》雜誌。後來又創辦財經雜誌《財富》,出 版一系列暢銷書「億萬富豪列傳」,因而開罪了不少有錢人。他很早就出版了好幾本短篇小說集,像《康同的歸來》、《聖誕禮物》、《青蛙的樂隊》等。1998 年意外地看到他又在港復刊《純文學》雜誌,一連數年,終因財源不繼而停刊。

敬羲晚年曾遷居廣州,出資幫助廣州師範大學舉辦文學研討會,我也曾受邀從台灣赴廣州參加。他獨居廣州可能有些落寞,隔些時候就會接到他的長途電話。當我到達從心所欲之年,佛光大學的同仁和學生為我舉辦過一次研討會,敬羲也特意從廣州遠來與會。

因為長期在餐館飲食,他本患有糖尿病,最近幾年,健康每下愈況,才返回溫城與家人同住。敬羲個性倔強,一向不肯依賴他人,如非身體狀況實在出了問題,大概 還要繼續留居廣州。在溫城醫院仔細一檢查,果然發現患了大腸癌,而且到了後期,精神上所受到的脅迫不言而喻。雖曾往返上海,尋求名醫,似乎效果不彰。溫城 的醫生主張開刀,開刀雖不一定成功,但不開刀馬上就威脅到生命。在動不動手術之間躊躇良久,最後在兒女的催促下賈勇一試。剛開始情況良好,成功割除了病 灶,愉快返家。但過不多久,發現癌細胞擴散,不得已又回到醫院,被醫生宣告最多只有兩個月的壽命了。他的家人開始還不願意告訴他真相,敬羲是何等聰明的 人,焉能不知?最後一次見面時,他就悄悄地對我說他早知道實情,只求有尊嚴地離去而已。我問他有無未了之事,或有何心願,他笑笑說:「人如何來,就如何 去,在熱鬧的紅塵走一趟,願已足矣!」態度灑脫得很。

生前,敬羲在廣州又出版了中篇小說《選手》、《奔潮山莊》、短篇小說集《囚犯與蒼蠅》、《搖籃與竹馬》和散文集《觀天集》、《偶感錄》等。因為敬羲早期離 開台灣,後來的工作多在香港和廣州,台灣的讀者對他十分陌生了。他去世後,我曾詢問東華大學文學創作所的研究生是否聽過王敬羲這個名字,他們居然都未聽過。可是五、六○年代的台灣文學人應該還都記得他,那一個大有潛力的青年小說家,可惜後來他多半的精力都放在出版和編輯的工作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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