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e larger image | The Authentic ConfuciusA Life of Thought and PoliticsBy Annping Chin This Edition: Hardcover |
Description
For more than two thousand years, Confucius has been an inseparable part of China's history. Yet despite this fame,Confucius the man has been elusive. Now, in The Authentic Confucius, Annping Chin has worked through the most reliable Chinese texts in her quest to sort out what is really known about Confucius from the reconstructions and the guesswork that muddled his memory.
Chin skillfully illuminates the political and social climate in which Confucius lived. She explains how Confucius made the transition from court advisor to wanderer, and how he reluctantly became a professional teacher as he refined his judgment of human character and composed his vision of a moral political order. The result is an absorbing and original book that shows how Confucius lived and thought: his habits and inclinations, his relation to the people of the time, his work as a teacher and as a counselor, his worries about the world and the generations to come.
In this book, Chin brings the historical Confucius within our reach, so that he can lead us into his idea of the moral and to his teachings on family and politics, culture and learning. The Authentic Confucius is a masterful account of the life and intellectual development of a thinker whose presence remains a powerful force today.
Product Details
Scribner, November 2007Hardcover, 288 pages
ISBN-10: 0-7432-4618-7
ISBN-13: 978-0-7432-4618-7
孔子──喧囂時代的孤獨哲人
The Authentic Confucius:A Life of Thought and Politics
叢書系列:文化叢書
作者:金安平
Annping Chin
譯者:黃煜文
出版社:時報文化
出版日期:2008年
導論
最近我到中國進行訪問,有機會與來自鄒城(山東省的一座城鎮,位於孔子出生地曲阜南方二十公里處)的高中生們晤談。鄒城是孔子追隨者孟子的故鄉。學生們想 知道,我對中國政府最近推動「和諧社會」以及與外在世界的「和諧紐帶」有何看法:這項政策是否與孔子的學說有任何關係?在創造和諧社會的過程中,反覆稱引 孔子之名是否就能與歷史上的孔子產生聯繫?這些學生幾乎每天一睜眼就必須為了競爭激烈的大學入學考試而準備,而他們對於自己現在所做的事也感到疑惑:每天 準備考試是否真能有助於在共產國家中追求和諧,並且讓他們在其中找到孔子的思想精髓。
雖然這些學生比我更清楚答案是什麼,但他們還是希望聽聽我的意見。他們敏銳地察覺到自己所過的生活與他們的領導人宣稱的願景之間有著極大的差距。他們知 道,如果自己未能順利通過入學考試,就算國家的集體目標再怎麼吸引人,都無法為他們與他們的父母帶來安慰。這就是新中國,這些學生已經走出馬克思主義。如 果孔子在世,他應可了解這些學生的焦慮與他們對失敗的恐懼。
這群來自山東鄒城的學生要比中國其他地區的學生更關注孔子。他們對孔子具有較強的意識,因為孔子是山東人,是他們的一份子。事實上,兩千多年來山東引以為 傲的就是孔子的名聲以及孔子的道德情操與政治智慧。然而在上個世紀,這層關係變得模稜兩可。一九一○年代與二○年代,將中國改造成現代民族國家的呼聲日益 高張,有鑑於此,中國知識份子與改革者開始對孔子問題進行公開辯論:孔子學說是否仍可適用於在外國剝削下陷於困頓、脆弱的中國;更重要的是,儒家倫理是否 容易被國家、統治者與具有政治或社會優越地位者誤用;把持權力者是否會以孝道與長幼有序為名,行不平等之實。當時,右派與左派各自提出堅強的論據護衛己 見,但意見上的不合並未演變成大規模的暴力。學生可能因為對學校舉行的祭孔大典不敬而遭到開除,但整體來說公開的批孔行為只是個案。論戰主要局限在紙上, 雙方並未因此失去應有的禮節。人們從各種形式對孔子的價值進行重估,例如戲劇、小說、歷史研究以及批判性的學術工作。就某方面來說,這可說是中國內部進行 的一場自我檢驗。
對孔子的攻擊持續到一九四九年後的共產黨時代。但到了這個時期,批孔已不再是修正而是摧毀,到了一九六六年秋,情勢已完全失去控制。文化大革命就此揭開序 幕。這場運動標榜破除一切「舊思想,舊文化,舊風俗與舊習慣」。毫無思想或想像力的激進份子與狂熱份子把上級的命令當成毫無限制的通行證,毫無忌憚地虐待 與殘暴對付知識份子;他們焚書、毀壞文化遺物並且夷平神聖遺址。他們看似自己命運的主宰,其實卻是喪失人性的奴隸,因此,當他們動手破壞時,這些年輕人臉 上看不出一點遲疑。他們搶掠新疆的清真寺,大肆破壞山西與陜西的寺廟,放火燒燬合肥與洛陽的佛像,而且也沒放過孔廟、孔府與孔林這三處孔子家鄉曲阜廣受尊 崇的遺址。當外人抵達時,曲阜官員與老一輩的居民使出一切可能的防禦手段。但當地學校的學生卻立場不堅:他們不知道在這場衝突中自己該站在哪一邊。到最 後,許多學生屈服於壓倒性的革命勢力。學生們並未放火焚燒孔廟,但他們掘開孔子的墳墓,「宣布他已安全死去」。
八年後,孔子再次在「批林批孔」運動中被拉了出來與林彪配成一對。文化大革命初期,林彪是毛主席的親密戰友與接班人。一九七一年,他在空難中喪生。根據官 方的說法,林彪背叛了毛,而當他暗殺毛的計畫敗露之後,他與家人企圖搭乘軍機逃往蘇聯,但飛機最後墜落在蒙古境內。林死後被冠上叛國的罪名。三年後,在另 一場目標對準孔子的群眾運動中,林彪被宣布是「現代中國的孔子」,因為根據一些調查人員的說法,林彪曾經寫過一幅字,上面題著《論語》的「克己復禮」。此 外,還有其他指控試圖找出理由將林彪與孔子畫入同一旗幟與同一批判陣營。
一九八○年代,文化大革命正式結束之後,學術與古典學問逐漸重返國立大學與國家研究機構。孔子《論語》與其他儒家經典又再度進入課堂。從一九九○年代中期 到現在,西元前三世紀的竹簡的發現使得儒學研究逐漸加溫,但絕大多數作品與討論仍局限在學院之內。過去二十年來,越來越多的觀光客前往曲阜等地遊覽,然而 對中國人來說,儒家遺址觀光業的蓬勃發展,畢竟與在報紙上讀到黨領導人吹捧儒家社會美德,以及政府在非洲、歐洲、東南亞與南北美洲著手設立教授漢語的孔子 學院,感覺大不相同。
曲阜近年來的發展令當地人百感交集,許多人仍記得一九六六年秋天發生的事。有些人當年曾褻瀆孔子墓地,有些人至今仍被他們當初掘出並予以羞辱的陰魂糾纏。 如今,標榜德行的政治作風再次當道,這些陰魂搖身一變成了和善而平靜的靈魂,曲阜人別無選擇,必須歡迎它們回來。值得慶幸的是,至少新一輪的政治運動不再 是另一場意識形態攻擊。孔子學院在世界各地教授漢語,它被視為中國和平崛起的媒介,是好事即將降臨的前兆。……
今日中國政府……鼓勵學者從事儒學研究並且歡迎學生投入此一領域。中國政府提供經費獎助以儒學為主題的學術研討會,但官員們也想讓人感受到他們的存在。例 如在最近舉辦的學術研討會當中就可看到幾位官員的身影,另外還有來自香港、南韓的守舊學者以及開會地點當地的軍人。官員出席會議是為了增加自己在公眾面前 曝光的機會,同時營造出自己深富人文氣息的假象。守舊學者來此是因為別處沒有人願意聆聽他們了無新意的知識。至於當地軍人則是受了免費餐點與白酒的引誘。 雖然如此,會議的主角仍是學者與學生。有幾位學者提到「仁」的觀念:為什麼孔子將「仁」與「禮」連繫在一起,一個是道德概念,另一個則是世俗實踐?孔子死 後三百年,「仁」經歷了何種演變過程?學者也討論孔子思想是否具有形上意義,近來出土的竹簡何以支持此一論點?是否《論語》曾一度多達「數百篇」,而由編 輯者選出二十篇?若《論語》最早有「數百篇」,那麼這些篇章散佚何方,現存版本是否精確反映了孔子的學說?
如果孔子出席這場會議,他將發現其中濃濃的政治味。他會聆聽官員乏善可陳的談話,但不會正眼看著他們。他會跟穿著制服的士兵一起喝酒,卻故意避開那些守舊學者。他會與學者並肩而坐,與學生談天說地,他不安的心情將因此得到緩和。
序言
孔 子不僅對人生全力以赴,也戮力參透其中義理。他希望「加我數年,五十以學易,可以無大過矣」。(1)學而不倦,對陶鑄完美人格的渴望,以及積極在此世實踐 自我,正是這三項特質造就了孔子的卓然不群。或許當時還有其他人也追尋著與孔子相同的目標,但沒有人的渴望像孔子一樣強烈,也沒有人像他那樣決意搜羅從古 到今的一切知識──歷史、詩歌、禮儀與音樂,以理解人性與人類命運的本質與不變的成分,並使自己「無大過矣」。
像孔子這樣的人名聲能夠流傳後世,並非出於必然,因為他所關切的事物並不能引起一般人的興趣。畢竟,誰會全心致力於瞭解自己與精進自己?這麼做既不能讓他 從生命的不安定中解脫,也無法從不可避免的死亡中得到慰藉。就連孔子的弟子也向他坦承,「非不悅子之道,力不足也」(《論語‧雍也》第十二章)。然而,只 要有聽者願意思索話裡的意義,願意將箇中道理傳揚於世,哪怕人數極少,都能給予說者(即便在他離開人世之後)一個證明其影響力的機會。孔子就是如此。若孔 子有知,眼見自己的思想流傳數千年而不墜,自己的精神遺產發展臻至頂峰,一定會感到驚訝。然而孔子也將因自己的話語遭到誤用,以及各種談論他的稗官野史 (有些甚至刻意誇大他的身形)而困擾不已。
直到二十世紀中葉為止,中國與孔子的觀念如此密不可分,以致中國的政府與社會組織、自我與人倫概念,以及文化與歷史建構似乎全發軔於孔子個人的心靈。對西 方世界的局外人來說,孔子勾起的不僅是對中國的印象,還有家庭、教育、老師、學者、學術、教養、謙遜、禮節、秩序、服從、君父、受壓迫的女性、節制、合 群、膽怯、軟弱等概念。我們將中國一切的好事壞事全歸因於孔子,這是因為我們對他存在著一知半解。正因如此,我寫了這本書。我想瞭解孔子,希望這本書能成 為一段探索的歷程。打從開始教書,我就對孔子的思想、孔子對學問的熱忱,以及他將道德視為人類的實踐目標深感興趣。當時的我希望理解孔子,希望跟隨孔子的 腳步,一窺其思想堂奧。因此二十年來我遍覽中國古代經傳注疏,尋求各種線索,期能增益自己對孔子的認識。而這股追尋孔子真實面貌的驅力,也隨著我動筆寫作 本書而與日俱增。
孔子生於西元前五五一年,即「春秋時代」末期。孔子姓孔,名丘,字仲尼。十七世紀之後,孔夫子的名號也以拉丁文的形式Confucius在西方傳布。孔子 的故鄉魯國是位於華北東部地區的一個小國,當時有許多國家與周王朝有著歷史、文化、家族紐帶與道德義務上的連結,魯國是其中之一。魯國與周朝的史料相當豐 富──這個漫長王朝的後半期,也就是東周,史料尤其豐富,孔子的故事即屬這個時期。但有關孔子生平的可靠資料卻很少,這是因為孔子與當時的掌權者關係疏 遠,在他們的政治事業上扮演無足輕重的角色,因此在這些人物的歷史記載中很少提及孔子。然而我從動筆之初就已決定,我要說的故事必須以史料為根據,如果故 事因此出現巨大的空白,我也會坦然接受。
最明顯的空白是孔子的婚姻。早期有關孔子生平的論述曾經提到他的婚姻以離異收場,我們無法確定其真實性,因為這些史料寫成的時間至少離孔子的時代三百年。 我們只能把孔子休妻當成一樁可能發生過的事。此外,婚姻關係與休妻對我們來說或許是重要主題,但對孔子與當時的人卻未必如此;即便對他們來說是重要的,我 們也不知道何以重要與重要到什麼程度。然而這裡的空白還不算巨大的損失。人們甚至可以說,這只是假想的稗官野史。孔子自己這麼認為:「吾猶及史之闕文也, 有馬者,借人乘之,今亡矣夫。」(《論語‧衛靈公》第二十六章)在中國,「史」官擔負的任務如同今日的史家。從孔子對當時「史」官的觀察,我們毋需驚訝於 三個世紀後的史家也做著同樣的事:採遺補闕。
若能坦然接受我們擁有的是不完整的史料,我們就能將心力集中在必須加以說明的部分。這些史料提及孔子個人生活的部分或許不多,但已足以讓我們瞭解孔子。本 書最主要的史料來源是《論語》與《左傳》。《論語》是與孔子最密切相關的作品,以二十卷鬆散的篇章集結而成,與其說是書籍,不如說是展示孔子言行的語錄。 在《論語》中,我們可以看到各種有關孔子的記錄,類型紛陳:有些像是孔子行止起居的日誌;有些則是孔子與熟識者及巧遇者的對話;孔子的陳述與評價(有時缺 乏脈絡);以及其他人對孔子的觀感。光從《論語》就可看出孔子對古代聖賢與同時代人物的評價;他感到憤怒與光火的事物;他感到愉快或吸引他注意的事物;他 對於射禮、音樂與樂師、詩與演說的看法;以及他對人性與人類潛力的理解。整體而論,《論語》並未將孔子塑造成一個教學者:孔子並不道貌岸然,有時甚至會有 驚人之舉。我們於是因《論語》編者的機智而獲益,孔子亦然。
孔子死後百年左右,開始有人收集他的語錄。我們不知道最早是誰開始編纂這些語錄,只知道《論語》當中到處可見孔門弟子的對話。因此,我們懷疑最早倡議編纂孔子言行的就是孔門弟子,他們不希望老師的名聲湮沒於世,因而致力於傳布孔子的嘉言行誼。
第二份史料《左傳》的記載從西元前七二二年到四六八年,內容涵蓋大部分春秋時代。《左傳》是魯國官方編年史《春秋》的「傳」,也就是《春秋》的例證與注 解。《春秋》是官方記錄,只記載具有豐富政治意涵的事件:外交事務;諸侯的婚姻與薨逝;上卿的一舉一動;出使、盟約與遠征的成敗;放逐與處決;叛亂與篡 奪;祖先的祭禮與自然的預兆。然而,《春秋》的體例是綱目體,其內容極為簡要,幾乎所有與人有關的情節全略而不提。《左傳》試圖補充其中的細節,例如戰爭 何以爆發或卿大夫何以遭到放逐。雖然《左傳》逐項而零碎的條目體例是為了補充《春秋》而生,但《左傳》各項條目的敘事性卻未因此受到影響。對話與演說是這 段歷史最顯眼的部分,賦予歷史中的男女生氣與活力,使我們能分辨出強者與弱者,區別出真實與似是而非;而且《左傳》的描述質樸寫實,毫無修辭矯飾。《左 傳》與《論語》有許多共通之處,其力量都來自於人與人之間的對話,以及在不經意間聽來的對話。《左傳》也說明孔子的淵源:不只提到他的祖先,還提及他的文 化血脈與道德力量對他的驅策。舉例來說,為什麼孔子覺得能透徹了解詩,就能增加一個人的道德力量與政治能力?孔子認為自己的說法並非獨創,他說:「(我) 述而不作,信而好古。」(《論語‧述而》第一章)
本書進行之初,我曾考慮將西元一世紀前出現的許多孔子故事寫入書中。我想把這些故事當成接近一手資料的文獻,有助於形塑孔子生平。然而更仔細檢視之後,我 認為這些故事絕大多數純屬虛構,於是便放棄原先的想法,只留下少數幾則依我的直覺以及我對那個時代的認識,可以判斷其想像內容確實捕捉到一定事實的故事。 因此,《論語》成為我的指南,其記錄雖然不完全真實,對孔子言行的描繪卻最為詳盡。如果沒有《論語》做為衡量孔子的標準,歷史上的孔子就算被描述成一名偉 大的人物,終將只是後世的虛構,。
最後我必須提及西元前一世紀漢朝史學家司馬遷的作品。嘗試寫作長篇而規模恢宏的孔子傳記者,司馬遷是第一人,他的〈孔子世家〉一直是中國史學作品的典範。 由於司馬遷的年代離孔子遠較我們為近(五百年與兩千五百年的差異),如果我們要質疑他的可信度,必須握有充分證據。然而,凡是讀過司馬遷作品的人都知道, 司馬遷是最善於以想像力重構過去的史學家。在追尋歷史與歷史人物的過程中,司馬遷不會讓歷史紀錄成為他的負擔,也不會讓編年史的闕漏成為他的困擾。他的 〈孔子世家〉只是他一百多篇人物傳記的其中一篇。對司馬遷的理解,使我們能更仔細地思考他忽略的各項問題,因為對他而言,時間最好能花在創造少數事實或滿 足一些轉折上,而非追求真實。我寫的孔子生平,主要在於回應司馬遷的說法。我不採取司馬遷連續敘事的筆法,而是在敘事中留下空白,以此來反映史料的闕如。
我要說的故事始於西元前五○○年左右,孔子在此時走入了歷史。當時中國正處於愁悶時期,她感到自身的老朽與心灰意懶,於是急於求變的她願意拋棄一切曾經優 良的傳統與制度,允許有志之士從事變革。孔子此時年已五旬。在此之前,他已思索過何謂德行、何謂公平而有效的政府,並且才剛正式踏入政治圈。然而,他在魯 國宮廷一場政治發難中錯估對手實力,最後只能選擇流亡國外。本書前半部談的是孔子的漂泊歲月,以及跟著他走向未知的三、四名追隨者。雖然這些人自稱是他的 弟子,但似乎更像是學徒;他們向孔子學習並且與他一起生活,相信藉此可以習得他的技能與性情。在這段旅程中,若無這些同伴,孔子恐怕早已迷途;若無這些弟 子隨行,也許他的性格將不會變得如此鮮明獨特。
我在本書前段的〈世卿與國政〉一章中,也試圖將孔子擺放在春秋時代魯國的脈絡下。孔子是卿大夫,同時具有史家的歷史意識。唯有從早期卿大夫的歷史中(尤其是魯國)才能讓我們理解孔子何以懷抱著使命感,以及這份使命感與其學說之間的關係。
本書後半部從孔子經過十四年自我放逐後終於返回故鄉開始談起。此後,孔子不再過問政事並在魯國度過晚年,接下來我的描述則放在我對孔子學說的理解。本書的 末尾是孔子之死,最後一章則介紹兩位西元前四世紀與前三世紀的思想家孟子與荀子,他們從孔子的原初觀點出發而另闢蹊徑,但仍不脫對道德生活的關注。這兩位 哲學家在許多方面觀點並不一致,但他們的差異卻在往後兩千三百年的中國思想與政治世界獲得充分發展,因此有值得思考之處。
正當我寫作之時,中國考古學界與文獻學界也有了重大發現。兩批有關道德修養與政治思想的竹簡出土;其中一批由考古學家挖出,另一批被盜掘後賣到香港古董市 場,後來由上海博物館收購。這些竹簡完成的年代介於孟子與荀子之間,約在西元前三百年或更早一點的時間,當時中國尚未統一,正處於所謂的「戰國時代」。從 一九九三年竹簡出土以來,古文字學者不斷進行研究,他們討論這些陌生竹簡文字的意義與句子的順序,特別是當文本不完整或有明顯的闕漏,或者是當竹簡只剩下 斷片之時。在此同時,研究中國上古史及先秦諸子的學者也對這批竹簡抱持高度興趣,他們知道這些出土文物可以告訴我們更多有關先秦時期的中國人心靈。他們也 認為這些文物將會改變我們對傳統文獻的理解,包括《論語》、《左傳》、儒家經典與先秦諸子的作品。最近六年,我多少也參與了這場集體事業。在四十五件(其 中十八件屬於第一批竹簡,二十七件屬於第二批)已出版的竹簡文獻中,有八件提到孔子及其弟子。我的注意力自然集中在這八件文本,然而除此之外,所有竹簡的 內容都對本書有所影響。
我認識的一位中國古文字學者告訴我,要清除竹簡上的古代泥土,其實是件極具風險的事。他說,把竹簡放入清潔溶劑中時,字跡開始浮現,有些字跡從竹簡表面溶 化逸脫,彷彿是在掙脫死亡或尋求自由。這是我頭一次感覺到言語是活的。之後,我許了一個願。即使我知道天底下沒有永恆的事物,我仍希望文字是箇中例外── 若未能涵蓋所有文字,至少希望經典與歷史、古代詩文的字詞、哲學家的言語,以及孔子的言語能永遠留存。我希望它們能牢牢地固定住,如此我們便能反覆吟詠、 再三玩味。
註釋:《論語‧述而》第十七章。我對本章的解讀根據的是《論語正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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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on Page 24: | |||||||||||||||||||||||||||||||||||||||||||||||||||||||||||||||||||||||||||||||||||||||||
"... music, archery, charioteering, writing, and mathe- matics. These men knew that they were from superior stock, but with the decline of ..." | ||||||||||||||||||||||||||||||||||||||||||||||||||||||||||||||||||||||||||||||||||||||||||
2. | on Page 27: | |||||||||||||||||||||||||||||||||||||||||||||||||||||||||||||||||||||||||||||||||||||||||
"... dressed them in gorgeous clothes, had them instructed in the dance to the Kanglo music, and sent them with sixty pairs of dappled horses as a gift to the Duke of Lu. ..." | ||||||||||||||||||||||||||||||||||||||||||||||||||||||||||||||||||||||||||||||||||||||||||
3. | on Page 37: | |||||||||||||||||||||||||||||||||||||||||||||||||||||||||||||||||||||||||||||||||||||||||
"... He continued: Moreover, the xi and the xiang wine containers should not leave the ancestral temples of our countries. The music of bells and stone chimes should not be performed in the wild. ..." | ||||||||||||||||||||||||||||||||||||||||||||||||||||||||||||||||||||||||||||||||||||||||||
4. | on Page 42: | |||||||||||||||||||||||||||||||||||||||||||||||||||||||||||||||||||||||||||||||||||||||||
"... said in the Analects: When the moral way prevails in the world, it is the emperor who orchestrates rites and music, and punitive expeditions. When the moral way does not prevail in the world, it is the regional rulers who orchestrate ..." | ||||||||||||||||||||||||||||||||||||||||||||||||||||||||||||||||||||||||||||||||||||||||||
5. | on Page 44: | |||||||||||||||||||||||||||||||||||||||||||||||||||||||||||||||||||||||||||||||||||||||||
"... He tells us: When there is just rule, it is the king who is in charge of rites, music, and war. Things began to fall apart by the early tenth century BC. One king let his ambition overreach the ..." | ||||||||||||||||||||||||||||||||||||||||||||||||||||||||||||||||||||||||||||||||||||||||||
6. | on Page 46: | |||||||||||||||||||||||||||||||||||||||||||||||||||||||||||||||||||||||||||||||||||||||||
"... as a time when the moral way did not prevail because it was the regional rulers who orchestrated rites and music, and military campaigns. ..." | ||||||||||||||||||||||||||||||||||||||||||||||||||||||||||||||||||||||||||||||||||||||||||
7. | on Page 47: | |||||||||||||||||||||||||||||||||||||||||||||||||||||||||||||||||||||||||||||||||||||||||
"... not clearly of the enfeoffment system then certainly of the moral assumptions and the cultural sup- port of rites and music, which were the working and living parts of this political vision. ..." | ||||||||||||||||||||||||||||||||||||||||||||||||||||||||||||||||||||||||||||||||||||||||||
8. | on Page 66: | |||||||||||||||||||||||||||||||||||||||||||||||||||||||||||||||||||||||||||||||||||||||||
"... [In the same way,] if he does not practice music for three years, music will fall apart." In Zaiwo's view, just as nature renews itself every year, so mourners should ..." | ||||||||||||||||||||||||||||||||||||||||||||||||||||||||||||||||||||||||||||||||||||||||||
9. | on Page 67: | |||||||||||||||||||||||||||||||||||||||||||||||||||||||||||||||||||||||||||||||||||||||||
"... case, do it by all means. But a gentleman in mourning finds no relish in tasty food, no pleasure in music, no ease even in his own home. So he does not eat rice and wear brocade. ..." | ||||||||||||||||||||||||||||||||||||||||||||||||||||||||||||||||||||||||||||||||||||||||||
10. | on Page 79: | |||||||||||||||||||||||||||||||||||||||||||||||||||||||||||||||||||||||||||||||||||||||||
"... the context of how he could best teach them: "I would guide the men of the field with rites and music firs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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