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 遠是這樣無可奈何地懸浮著,/我的憂鬱是人們所不懂的。(周夢蝶:雲)」
「我隔著一朵康 乃馨尋找定位/看殘餘的日光在海面上/不停搖動,無窮的/訊息和少量焦慮,時間──/假如時間允許(楊牧:殘餘的日光)」
「雨落在屏東的甘蔗田裡,/甜甜的甘蔗甜甜的雨,/肥肥的甘蔗肥肥的田,/雨落在屏東肥肥的田 裡。(余光中:車過枋寮)」「想你在梳理長髮或是整理濕了的外衣/而我風雨的歸程還正長/山退得很遠,平蕪拓得更大/哎,這世界,怕黑暗已真的成形了……(鄭愁予:賦別)」「該有一個人倚門等我/等我帶來新書,和修理好的琴/而我只帶來一壺酒/因等我的人早已離去(鄭愁予:夢土上)。」
「這一個夢,他覺得,就跟真的一樣。他覺得,他像:經受,真的,一場之火浴一樣。他想:真的假的,中間有什麼不同?(王文 興:明月夜)」
「唯獨她的下落我們一無所知/恐怕忽略在詩的修辭和韻類裏了/在讚美的形式條件完成剎那即回歸/虛無,如美麗的 漩渦急流裏流逝(楊牧:平達耳作誦)」
「告訴我,甚麼叫遺忘/甚麼叫全然的遺忘/……/當花香埋入叢草,如星殞/鐘乳石沉沉垂下,接住上升的石筍(楊牧:給時間)」
「又如一個陌生者的腳步/穿過紅漆的圓門,穿過細雨/在噴水池畔凝住/而凝成一百座虛無的雕像(楊牧:給時間)」
「高樓對海,長窗向西/黃昏之來多彩而神祕/落日去時,把海峽交給晚霞/晚霞去時,把海峽交給 燈塔(余光中:高樓對海)」
「深淵上下一片黑暗,空虛,他貫注超越的/創造力,一種精確的表達方式/乃以語言責要意念/承擔修辭/實現結構體系/光始隔絕無以界定有,微弱而增強/至於永遠。(楊牧:蠹蝕)」
「仍然互相眷戀地照著/照著我們的來路、去路 /燭啊越燒越短/夜啊越熬越長/最後的一陣黑風吹過/哪一根會先熄呢?/曳著白煙/剩下另一根流著熱淚/獨自去抵抗四周的夜寒(余光中:紅燭)」
「而橋有一天會傾拆/水流悠悠,後者從不理會前者的幽咽……(周夢蝶:川端橋夜坐)」
「還有比你更深不可測的/是那淺淺纖細且薄的翼,何均勻/一至於此已接近虛無(楊牧:蜻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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