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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則徐(1785年8月30日-1850年11月22日[1]),福建省侯官(今福州市區)人[2],字元撫,又字少穆、石麟,晚號竢村老人、竢村退叟、七十二峰退叟、瓶泉居士、櫟社散人等[1],是中國清朝後期政治家、思想家和詩人,官至一品,曾任湖廣總督、陝甘總督和雲貴總督,兩次受命欽差大臣;因其主張嚴禁鴉片、抵抗西方列強的侵略,在中國有「民族英雄」之譽。
林則徐曾多次在中國近海粉碎英國人的武裝挑釁,「虎門銷煙」尤稱壯舉。然而,林則徐的禁煙運動嚴重損害了英國鴉片貿易的巨大利益,客觀上促使英國發動了對中國的侵略戰爭——第一次鴉片戰爭,近代西方列強對中國長達百年的侵略史由此揭開。
儘管林則徐一生力抗西方入侵,但其對於西方的文化、科技和貿易則持開放態度,主張學其優而用之。根據文獻記載[3][4][5],他至少略通英、葡兩種外語,且著力翻譯西方報刊和書籍。晚清思想家魏源將林則徐及幕僚翻譯的文書合編爲《海國圖志》,此書對晚清的洋務運動乃至日本的明治維新都具有啓發作用[6][7]。
.林崇墉撰,《林則徐傳》,臺北:
林崇墉著《林則徐傳》台灣商務普及版,1976。此書有「林文忠公大事索引」頁703-15、「人名索引」頁716-28。圖片有沈怡所繪坎井圖等等。
----來新夏自序
1934年,我12岁,就读于南京新菜市小学。校方决定在6月3日举办。“林则徐与禁烟运动”演讲比赛,我被班级推举为代表。级任老师张引才先生不仅为我提供普及性的参考读物,还指导我准备讲稿,结果获得全校第二名。这是我与林则徐禁烟问题的最早接触,当时虽所知甚少,但我非常仰慕林则徐的禁烟运动,使我的长期屈辱心灵得到冲刷。
l951年,我任职南开大学历史系,授“中国近代史”课,开宗明义即为“林则徐与禁烟运动”。乃出箧中所藏魏应麒著《林文忠公年谱》,置于案头,以便参考,并随时将所遇有关林则徐行事之文献补入书眉、书角。先后札写于魏著《年谱》书眉书角者,积有二册,第二册于“文革”抄家时被焚毁,第一册幸贮之箧匣,为后来编谱提供了基础。
l960年前后,社会推崇林公丰功日盛,中华书局乃取广东中山大学及明清档案馆存稿:编《林则徐集》(包括奏稿、公牍、日记)。我应邀节读全稿,如入宝山,目不暇给。时我方接受审查,厄于“内控”,幽居苦读,心性忧郁,时读时写时辍。惟读林公诸文,知其以建伟业,无辜放诸四裔,犹能不甘蜷伏,修水利,清荒地,遣闷舒愤。自我解脱,更显贤者大度。林公如此,小子不敏,何得终日戚戚?于是奋力潜研,于l9 65年成《林则徐年谱》定稿,藏之名山,以待时机。“文革”时,此定稿痛毁于火,幸草稿被埋于室中抄家后之杂物堆中,为后来再次成书留一基础。
1970年代,我由牛棚下放津郊翟庄子,插队落户,从事农业劳动。耕余重整旧业。每晚在暗淡灯光下,出所藏《林则徐年谱》草稿,逐字逐事,订正增补。历时二年,内容大致完成,犹待核正。l974年,奉命召回。幸有机遇得在有关藏书处所查阅资料蘑,全书又得校核一遍,拾遗补阙,所获良多。l980年6月,终成定稿,经挚友汤纲教授多方奔走,排除干扰,历经坎坷的《林则徐年谱》终于在1981年l0月由上海人民出版社出版问世。使中国近代史上这一重要历史人物的丰功伟绩彰显于世。回忆成书之不易,得不涕泗从之!
《林则徐年谱》问世后,不断得到学术界和社会上友好的鼓励和教正,特别是作为1982年冬在福州召开的鸦片战争与林则徐学术讨论会上的赠书,使我得到激励和更多的教益与启示。我清醒地认识到,这部书不仅有新内容尚待增补,也还有若干失误处需要订正纠谬。10多年后,在香港回归前夕,群谋出版海内外均能服膺之历史人物传记,有以林公应者,我亦为之心动。l995年秋,在福州参加”林则徐诞辰2l0年纪念会“。以文会友,使我对改编《林则徐年谱新编》一事,渐具轮廓。林公贤裔凌青大使、子东女士,多方支持。”林则徐基金会“复慨赠出版资助。《林则徐年谱新编》于1996年成书,拾遗补阙,对前此二谱纠谬正误,得近70万字,于1997年6月香港回归祖国之日正式出版。我则摩挲《新编》以祭林公,林公如地下有知,当掀髯而笑。
2008年春,上海交通大学出版社冯勤先生来函邀稿。该社所编《近代名人年谱长编》正在进行,已出版者有盛宣怀、张之洞、郑观应等人长编,拟邀我承担《林则徐年谱长编》之任。受命后,即着手搜集资料,核对资料,统一出处,增补不足,按年审定内容。最后由通读全稿后交稿。时为2011年秋。
《长编》之作,耗时3年。公私冗沓,事非得已。除自著辛劳外,颇得周轩、茅林立诸友倾力协助一一提供资料,正误补缺,获益非浅,林公贤裔林子东、凌青姐弟,频加关注,于此并致谢意。惜因年登望九,老病侵寻,精力容有不及,疏漏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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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讀《林則徐年譜長編》及往事回想——恭賀來先生九十初度暨從教65週年週軒《 中華讀書報》( 2012年04月04日10 版)《林則徐年譜長編》(上、下卷),來新夏編著,上海交通大學出版社2011年9月第一版,260.00元
一
2011年11曰24日,冬季小雪時節,正是169年前林則徐流放伊犁、跋涉在天山北麓的曠野上,驅車渡過冰冷的瑪納斯河之日,我在烏魯木齊終於期盼到上海交通大學出版社受來新夏先生委託、寄贈的兩巨冊《林則徐年譜長編》,藍色布面精裝,綠色封套上有橢圓形林則徐官服像,內容厚重,印制精美。喜不自禁!
這樣,我手頭就有來先生編著的關於林則徐的四部年譜:
一是《林則徐年譜》(34萬字),上海人民出版社1981年10月第1版,由來先生委託責任編輯王有為先生寄贈。
二是《林則徐年譜》(增訂本,45萬字),上海人民出版社1985年7月第2版,在當年10月於福州召開的“紀念林則徐誕辰二百週年國際學術研討會”所贈。
三是《林則徐年譜新編》(68萬字),南開大學出版社1997年6月出版,在香港回歸前夕由來先生簽名寄贈。
四是《林則徐年譜長編》(86萬字),上海交通大學出版社2011年9月出版,由來先生委託策劃編輯馮勤女史寄贈。
特別應當指出的是,《林則徐年譜長編》(套裝上下卷)是“晚清人物年譜長編系列”之一。本書是國內首部完整輯錄關於林則徐一生資料的年譜長編,文獻徵引包括奏摺、文錄、詩詞、信札、日記、譯編、舊譜等大量第一手資料,有些文獻是第一次公開發表。書中對林則徐的有關資料、重要事蹟多有考證,並引述學術界的最新成果,是研究一代偉人林則徐生平歷程的最新、最完整的編年資料。
面對這四部林則徐年譜,揮之不去的如煙往事湧上心頭,令我感慨萬千!
二
上世紀八十年代初,我在新疆大學中文系畢業留校從事學報編輯工作,業餘從事新疆文史研究。為林則徐的偉大愛國精神和高尚人格所感,開始註釋林則徐的流放詩作,自是難處頗多。正在這時,從《南開史學通訊》上獲悉來新夏先生將出版《林則徐年譜》一書。這對我無疑是極大的福音,於是冒昧向素未相識的來先生致函求教,很快就接到來先生熱情鼓勵的回信,並委託王有為先生贈書。
就這樣,我成為來先生《林則徐年譜》的直接受益者。在註釋林則徐流放詩作的過程中,解釋詩題與介紹背景,多采用年譜之語。每有疑難不解之處,都是致信請教,來先生都是不厭其煩地認真解答。同時隨著研究的逐步深入,產生一些個人看法,想向先生提出來,但因顧慮就放下了。
1985年10月,我赴福州參加“紀念林則徐誕辰二百週年國際學術研討會”,這才首次見到來先生。會議向每位代表贈送了來先生新出的《林則徐年譜》(增訂本),我便為自己未能在此前提出個人看法,心中深感內疚和自責。
為迎接香港回歸,來先生又著手進行《林則徐年譜新編》。 1996年4月12日來函:“我現正在改寫林則徐年譜,思有新內容補入,望弟支持二事:(1)近年有否見到新發現史料(特別是新時期);( 2)林公有關詩、畫及行踪遺跡照片(如坎兒井、修水利以及實物)。”
我遵囑陸續寄上有關資料和往年所拍照片(後來《林則徐年譜新編》出版時,書前選用了我所拍的伊犁惠遠城鐘鼓樓照片。這次《林則徐年譜長編》依然選用,惜是誤為“慧遠城”),並說想就先生年譜中的流放部分提點兒意見。先生很快回信說:“甚為歡迎。現正一校,尚易增改,請速寄下,切切。”在先生的鼓勵下,我寄上了對先生《林則徐年譜》(增訂本)流放部分的意見。先生回信說:“所提各條足征愛護之切,可稱諍友。我已逐條核對,不禁汗顏,如此疏缺不可自諒。承為指正,當今之世實為難得。尚有數處共商。”同時寄上的還有我對福建鄭麗生先生《林則徐詩集》校箋本寫的指瑕文章。來先生此前曾囑咐我不要批評過甚,鄭先生年高,應示尊重。信中同時指出:“對鄭老之做法,甚見寬厚。”讀著信,我不禁為先生嚴於律已、寬以待人,認認真真做人做事的精神所深深感動。
三
香港回歸之前的1996年9月,我也正準備出版三易其稿的《林則徐詩選注》,通過林則徐後裔林子東先生向林則徐基金會申請出版贊助,並向來先生寄上打印稿一校樣,請為作序(此前1992年底,來先生曾應邀為我在紫禁城出版社出版的《清宮流放人物》作序)。先生回信說:
週軒老弟:
我因積勞於十月六日不得已住進醫院檢查,結果是房顫。醫囑休息,強迫治療,條件尚好。現已開始恢復,待體力稍恢復即著手治療。但年齡大了,最多維持原狀。我對這些事素來灑脫,無所謂,聽天由命吧!
在病榻上看了你的詩選,很好。有幾點意見供參考:
(1)錯字太多,當然是排錯。但有些估計是原稿寫錯,希望再照原件細校一次。
(2)註釋中第①條應標出題解,從第二條下標註釋,這樣體例明顯些。
(3)詩作編排次序,有些編不太順,最好詳細核查一下作品年代。
(4)題解和註釋中有些語句似採用年譜原詞,互通有無,我認為可以,但希望你稍加改變,以免給人口實,你核對一下。叨在知己,實話實說。
(5)詩選以赴戍為中心,首尾分量稍輕,是否增大一點。
淺見如此,備參考。
申請書寫得不錯,希望你再致函子東大姐,她很熱心,會幫忙促成的,我也會在通信中涉及的。
先生在病榻上認真審讀我的書稿,並提出具體修改意見,還那樣關心書稿的出版,我真是感動得不知說什麼才好,立即全身心投入修改之中。我這部歷時十餘年的書稿,在新疆高校學術著作出版基金和林則徐基金會的讚助下,由林子東先生題寫書名,由來先生作序,終於在香港回歸前夕,由新疆大學出版社出版。後該書榮獲新疆社會科學優秀成果二等獎。
四
連日來,我捧著《林則徐年譜長編》手不釋卷地苦讀。和另外三個版本對比,從字數上來說,第一個版本34萬字,第二個版本45萬字(增加了10萬字);第三個版本68萬字(增加了23萬字);第四個版本86萬字(增加了18萬字)。可見來先生對林則徐年譜的修訂所下功夫之大。
關於林則徐最早的年譜,應當是林則徐同鄉、近人魏應麒編寫的《林文忠公年譜》,由商務印書館1935年鉛印出版,有著篳路藍縷的開拓之功。但來先生感到薄薄的一本小冊子與林則徐如此重要的人物似難相稱,於是有心重編林則徐年譜。
在魏氏年譜30年後,來先生積多年之功,廣泛蒐集資料,蟄居斗室,俯首書案,歷有年餘,終成《林則徐年譜》初稿三十餘萬字。不料竟遭“文革”厄運,倖存草稿,被遣放津郊農村四年,在耕餘燈下遂成三稿。返校後參校訂正,是為四稿,成三十四萬言。但在那個時事紛擾的年代,何敢言出版?
如來先生業師啟功先生所調侃的:十八年寒窯盼來了薛平貴。在百廢俱興的八十年代,《林則徐年譜》終於在上海出版。與此同時,廈門大學楊國楨先生的《林則徐傳》在北京出版,南傳北譜,標誌著林則徐研究的學術春天已經到來。
五
當代史學家馮爾康先生在《清代人物傳記史料研究》書中第四章專談“年譜”,開頭就說:“關於清朝人的年譜,來新夏有過很成功的研究,他著作了《近三百年人物年譜知見錄》,特別是代序《清人年譜的初步研究》,論述清人年譜基本情況和學術地位,對清人年譜的譜主、編者、表達形式、編制體例、史料價值評論尤詳。”來先生在對清人整體觀照的同時,更對林則徐獨具慧眼,情有獨鍾。
舊年譜往往孤立地敘述個人的活動,讀後不能達到“知人論世”的目的。來先生把林則徐放到十九世紀中國的乃至世界的廣闊背景下來敘述,使林則徐的言論行為與整個時代、社會和民族,有機地聯繫起來。
書中運用大量資料,不是簡單地堆砌或剪貼,而是在認真分析研究的基礎上,歸納分類,提要勾玄。舊的年譜之作,大都偏重於“敘”,羅列材料而已。來先生則夾敘夾議,史論結合,而又有所考訂。
細讀全書,感到增補修訂的內容實在不少。例如道光二十一年五月十日(1841年6月28日),道光帝以靖逆將軍奕山主持的廣東戰事失敗歸咎於前任,下旨流放林則徐和鄧廷楨。此前年譜和國內外學者的所有論述,都是如此。 《林則徐年譜長編》中來先生從《清宣宗實錄》引錄全文,前面說:“諭內閣,國家設立兵丁,勤加訓練,所以嚴武備而不虞。總督有統轄之責,必應於平時認真督率將備,加意練習,使之有勇知方,一旦猝遇外侮,何患不破敵摧堅,立功奏凱。道光十二年,兩廣總督李鴻賓,廣東提督劉榮慶,因辦理軍務,臨事不能得力,平素毫無整頓,曾經遣戍。”接下來再說林鄧之事。來先生按語:“道光帝為此追究歷任粵督以掩飾靖逆將軍奕山在粵的敗績。”
又如此前年譜都引林則徐日記讚美冬天的果子溝,而《林則徐年譜長編》增加了日記中所記在果子溝遭遇大風雪,更突出了行路難。
林則徐與哈密王的鬥爭,是他結束流放前的大事件。但在《林則徐年譜新編》中沒有提及。這次《林則徐年譜長編》從《林則徐全集》第五冊文錄卷中將長篇告示和致伊犁將軍布彥泰的信全部錄入。信中的“百餘人環跪遞呈”,足以糾正中華書局版《林則徐集·奏稿》中的《商議新疆南路八城回民生計片》稱哈密“有軍民數万人環跪具呈”之誤(但需指出的是,《林則徐全集》第三冊奏摺卷收入此折片,仍沿襲“數万人”之誤)。
由此可見,來先生經過增補修訂而成的《林則徐年譜長編》,無論在深度還是廣度,都達到前所未有的成就,具有里程碑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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