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不屈》中文版序 ───
去年我的書問世之後,短短一年裡,香港已經面目全非,而且變化速度快得驚人,我無法想像這一年裡香港多少事物被破壞,多少異議被噤聲,多少歷史被改寫。香港如今被籠罩在沉默的陰霾之中,而當愈少人出來批評,中共就愈能肆無忌憚地改造香港。香港正在被瓦解,而且腳步不斷加快。
自二○一九年的抗議運動以來,許多東西都一一消失了:政黨、工會、報紙、書籍、藝術品、各種口號和抗議的歌曲。時間過得愈久,消失的東西只會愈多。不久之前寫下的書頁,如今讀來恍如隔世,只覺滄海桑田。我感覺自己生活在一個被毀滅又被重建的世界,這座城市像被撕開了一道裂縫,露出潛伏在底層的暗影社會。
在所有消失的事物之中,最令人痛心的是香港的人。比如被關押牢中的四十七名泛民主派人士,因為他們二○二○年曾參與初選而遭控「顛覆國家政權罪」,現在還在遙遙無期的審訊階段。同樣消失的還有《蘋果日報》創辦人黎智英先生,他面臨一連串的指控,目前正被單獨拘禁。除了他們,還有數不清的民眾在參與了抗議活動之後下落不明,以及數以千計的香港人自願放逐自己,流亡海外。這些都讓香港變得日益貧瘠。
這本書出版之後的一年以來,北京方面加強了對香港人的壓制力道,甚至針對八名海外運動人士發出了價值百萬美元的懸賞。我在墨爾本見到了他們其中一人,他的名字叫劉祖廸。他臉上靠近眼睛的地方有一道疤痕,是他在英國被不明人士攻擊所留下的,那次的攻擊嚴重到差點讓他失明。他說,這道疤是某種榮譽的象徵,他每次照鏡子都能看到。
這些公然的恐嚇行為,其實也顯示了中國有多麼恐懼。中國共產黨最害怕自己所統治的人民,害怕他們在團結中找到力量。這就是為什麼它試圖消除香港獨特的歷史、身分認同、文化和語言。它想要粉碎香港人,擊破人們在抗議運動之中與彼此建立起來的緊密連結。在香港發生的一切,對台灣和全世界來說是鐵錚錚的警示寓言。
今年初,我的中文譯本出版社總編富察延賀在訪問中國期間被拘留了。這毋寧又是一記警告。富察引進了許多西方著作譯本,包含許多近代歷史著作,讓華語世界讀者接觸到新的思想和觀點,為台灣人架起了瞭解中國和其他世界的知識橋梁。我很榮幸成為他的作者之一,並且希望讀者記得,富察為了捍衛出版自由正付出巨大的代價。他目前被關押隔離在中國,他的困境充分顯示,中國共產黨是多麼恐懼思想的力量。
讓中國懼怕的事物,還包括記憶的力量,但是香港人最擅長的就是記憶。其中的典型例子就是一九八九年天安門運動的血腥鎮壓。在中國,人們被禁止公開紀念;但在香港,人們每年自發地舉行悼念守夜,為當年在中國境內被殺害和監禁的人點亮燭光。如今,這份記憶的責任落到了新的香港僑民及海外支持者的肩上,我們必須想辦法不斷記得此時此刻在我們的城市所發生的一切。
在過去的一年裡,我曾到文學季、圖書館、大學和中學校園分享香港的議題。我上過廣播,也到課堂、社區中心去演講,甚至有一次分享會的地點是在一家中餐廳。我意識到,這座城市正在我們眼前不斷變化,而且變得愈來愈陌生。我離開香港愈久,就愈發認不得這座城市。但我也很清楚,這完全是北京擅長的手法;那些仍留在香港的人無法再公開發言,而其他生活在海外的人則被邊緣化,變得無足輕重。
各形各色的人來聽我演講,也有人在閱讀我的書之後寫信給我,我從他們身上學到很多。他們之中有些是香港人,原先覺得自己相當了解香港的歷史,結果出乎意料地發現他們還漏掉了更多新的細節。當然還有許多是跟我處境很類似的人,他們有的是混血兒,有的在香港長大,或在香港住過數十年,或是有家人住在這座城市,如今我們都因為失去了一個「家」而感到失落。
然而,無論我們身在何處,為自己發聲依然深具力量。某一次我到紐西蘭參加活動,地點位在奧克蘭市中心一個著名的劇院,這個空間宏大無比,我光想到自己要站上那個舞台就超級緊張。當我從舞台上向觀眾席望去,我看見席間坐滿了紐西蘭民眾,其中大多是中產階級的中年白人。但是在演講後的問答時間中,有四位彼此不認識的香港人站起來分享了他們自己的經歷。他們都在討論他們失去的東西,他們的每一字一句都是在挑戰中共強加的敘事控制。我聽著他們的分享,感受到這個空間的情緒愈來愈滿。就在座談結束之際,突然一句呼聲從大廳的後方響起,迴盪在整個空間:「香港人加油!」
這句話其實被我原封不動地印在書封上。這本來是一句在歡呼的時候喊的加油口號,後來變成了抗議的口號,如今,這句話被貼上了煽動的標籤,面臨香港政府的審查。幸而隨著每一本售出的書,每一本流通在圖書館的分身,我們心中那微小但重要的反抗意志、彼此相繫相持的希望和心願,將繼續傳達到世界的每個角落。香港人加油!
───《香港不屈》中文版序 ───
照片:林慕蓮(拍攝者 Laura Du Vé)
════ 十一月.新書 ════
❖ 香港不屈:不能被磨滅的城市
❖ 林慕蓮(Louisa Lim)/著
♞ 𝟮𝟬𝟮𝟯/𝟭𝟭/𝟴上市
Indelible City: Dispossession and Defiance in Hong Kong “我們別無選擇,只能再次發明自己。” ... 香港人加油 。曾灶財,號稱九龍王的啟示。 香港人志高不可奪 A Deeply Personal Look at the Past, Present and Future of Hong Ko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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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Deeply Personal Look at the Past, Present and Future of Hong Kong
Indelible City: Dispossession and Defiance in Hong Kong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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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hen protests erupted in 2019 and were met with escalating suppression from Beijing, Louisa Lim—raised in Hong Kong as a half-Chinese, half-English child, and ...
不可磨滅的城市:香港的剝奪與反抗...
當抗議活動在 2019 年爆發並遭到北京不斷升級的鎮壓時,Louisa Lim 在香港長大,是一個半中國、半英國的孩子,...
Tsang Tsou-choi, known as the King of Kowloon
曾灶財,號稱九龍王
曾灶財(1921年11月12日-2007年7月15日)[2][註 1][4],真名曾財[5],以自號「九龍皇帝」聞名,是香港街頭塗鴉者,塗鴉創作均為用毛筆書寫之漢字。行文講述自己以及家族的過往事蹟,以及「宣示」對九龍的「主權」。他雖然不良於行,然而九龍各區包括觀塘、尖沙咀天星碼頭、坪石邨、翠屏邨等[6],以至九龍以外的香港島中環和西環等地都可見他的筆跡[7]。
曾氏塗鴉超過50年,筆跡遍及港九各區,且內容異常,讓香港市民留下深刻印象[8]。曾氏的塗鴉作品也曾於2003年威尼斯雙年展展出,是第一位香港人獲展出作品[9]。
2007年7月25日,「九龍皇帝」「駕崩」消息曝光後,香港報章均有大篇幅報道。文化界人士梁文道認為曾「絕對是港人的集體回憶,亦啟發我們重新思考何謂藝術。」街頭藝術家MC仁也表示欣賞曾灶財作品,「把街道當畫布,他是第一個,而很成功。」書法家易斐同意曾灶財作品是香港文化一部分,值得尊重,但被指「難登大雅之堂」。[10]民主派立法會議員李卓人認為曾灶財代表香港基層本土文化。[9]
雖然早前大部份塗鴉已被政府清理掉,曾去世的消息公開後,香港特區政府表示不會清除現時遺留下來的塗鴉作品,並會考慮保存的方法。不過藝評人劉健威批評港府至今仍拒絕肯定曾灶財的藝術地位、未有完善的政策保護曾灶財作品以至遭受破壞。[11]
羅斌
推薦好書
https://www.nytimes.com/....../review-indelible-city......
Goldilocks conundrum
金髮姑娘的難題
The Goldilocks principle is named by analogy to the children's story "The Three Bears", in which a young girl named Goldilocks tastes three different bowls of porridge and finds she prefers porridge that is neither too hot nor too cold, but has just the right temperature.[1] The concept of "just the right amount" is easily understood and applied to a wide range of disciplines, including developmental psychology, biology,[2] astronomy, economics[3] and engineering.
金髮姑娘的原則是類比兒童故事《三隻熊》,一個叫金髮姑娘的小女孩品嚐了三碗不同的粥,發現自己更喜歡既不太熱也不太冷,但溫度恰到好處的粥。 .[1] “恰到好處”的概念很容易理解並應用於廣泛的學科,包括發展心理學、生物學、[2] 天文學、經濟學 [3] 和工程學。
For an authoritarian regime facing a restive population, it’s an ugly version of the Goldilocks conundrum: How to exert just the right amount of repression to quell demands for democracy, without going so far that you provoke disparate voices to unite in solidarity and opposition?
對於一個面臨動盪民眾的威權政權來說,這是金髮姑娘難題的醜陋版本:
如何施加恰到好處的鎮壓來平息對民主的要求,而不至於激起不同的聲音來團結一致和反對?
a surge of emotions: “I’d fallen in love with Hong Kong all over again.”
林說,當你周圍的牆壁倒塌時,距離是不可能的。 她寫道:“眼睜睜地看著你的家被毀,你無法逃脫恐懼。”
a surge of emotions: “I’d fallen in love with Hong Kong all over again.”
林說,當你周圍的牆壁倒塌時,距離是不可能的。 她寫道:“眼睜睜地看著你的家被毀,你無法逃脫恐懼。”
“Our education effectively deracinated us,” she writes, “suspending us in a kind of colonial non-space designed to ensure that we did not identify too closely with any place.”她寫道:“我們的教育有效地使我們脫離了種族,將我們懸浮在一種旨在確保我們不會與任何地方過於緊密地認同的殖民非空間中。”
deracinated
/dɪˈrasɪneɪtɪd/
adjective
- uprooted from one's natural geographical, social, or cultural environment."a deracinated writer who has complicated relations with his working-class backgrou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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