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0.3 《讀者文摘》: Claude Lévi-Strauss被問及一生最希望體驗到的
會是什麼: 答: 和動物溝通,我渴望了解人類以外的東西,因為事實上,人類在生物世界中微不足道。頁113
A Tale of Flowering Fortunes (Eiga monogatari) Annals of Japanese Aristrocratic Life in the Heian Period Tr. William H. and Helen Craig McCullough 這兩位都有人類學和文史方面相關論文
可參考C. Levi-Strauss 的論文 "不同時空的對照" (此篇翻譯不穩定 p.88對 p.93變成"榮氏物語" 收入 "遙遠的目光" 北京:中國人民大學 81-112
此書原來可稱結構人類學 iii
Stanford University Press, 1980; 2 Volumes
前數節反對 Erwin Panofsky 對於畫的解釋偏向
Et in Arcadia Ego (收入 Meaning in the Visual Arts 《視覺藝術的含義》)的意思的誤解的說法
作者對於日本文化的了解是拜近500年西方翻譯其經典名著之賜
除古事紀之外 還有
小記日本文學名譯家E Seidensticke和René Sieffert
《看聽讀》共24節 末節的結論是"人類歷史刪去一二千年 人性仍可見 換句話說 歷史只留下藝品 作為人活過之足跡
對於日本的音樂繪畫 料理的特色 在《看聽讀》頁33和頁82 (以節旋律為主 是"微句"....)
約1993年日本NHK採訪作者 他引的幾月前才出版的《看聽讀》中的"顏色 v 文化"的故事 就已經有些不同了 即英法兩國對於黃色的偏好
看.听.读 / 列维施特劳斯(Claude Lévi-Strauss)原著 ; 顾嘉琛译
李維史陀 (Lévi-Strauss, Claude), 1908-2009.
上海市 : 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 1996
列维·施特劳斯(ClaudeLévi-Strauss 1908-2009),法国著名哲学家人类学家。法兰西科学院院士。
本书为《列维-斯特劳斯文集》之一。在岁月的长河中,作者看过许多画,听过许多音乐,读过许多书,由此作者从人种学家的视角,讲述南美印第安人通过神话创
造自己特有的艺术作品的故事,来阐明美学判断的一些基本原则,如绘画内容、技法、色彩的美学意蕴,并以具体的曲调和歌唱为例,阐释音调变化所带来的美感及
表现力;同时分析了卢梭、狄德罗作品中所阐发的美学原理,即美在于感受各种关系。在此基础上,作者从结构主义的角度,阐明了话语与音乐、声音与颜色的关
系,等等。总之,作者凭借其自身看、听、读的若干艺术作品,在其宏大的结构人类学的视域下,从不同角度阐述了哲学、美学的基本原理、原则,如模仿、表现与
再现、激情,以及“美”的定义。因此,对美学、艺术理论、语言学等学科的研究者及实践者都有相当深刻的启发作用,具有鲜明的特色与学术价值。
目录 · · · · · ·目录看普森的画 听拉摩的乐曲 读狄 德罗 的作品 话语与音乐 声音和颜色 观赏艺术作品... 月的另一面:一位人類學家的日本觀察 L’Autre Face de la lune: Ecrits sur le Japon
李維-史陀:「沒有什麼比日本文明對於我的智識與價值觀養成所造成的影響更早了。」
李維-史陀,著名的法國人類學家,結構主義大師,小時候是個著迷於日本文化的孩子。他曾經在《憂鬱的熱帶》日文版序言中提及童年時期對日本的愛戀:他的
畫家父親曾經送他一幅安藤廣重的畫作,讓他被初次體驗到的美感深深撼動。自此開始一直到十七、八歲間,他將所有的儲蓄都花在蒐集日本版畫、繪本、刀劍及刀
鍔上。他說:「就心緒和思想而言,我全部的童年以及一部分的青少年時光,在日本度過的時間若沒有比在法國的時間更多,也與在法國的時間一樣多。」在這本書中,我們將見到前所未見的人類學大師:一位愛慕日本的李維-史陀。 這本書首度集結了他寫於1970 ~ 2001年間的多樣化書寫,有的是出版在期刊中的演講稿,也有一些曾在學術刊物中發表,其中還有的從未出版過以及只曾在日本出版的文章。 廣博的主題內容,也可以看出李維-史陀對日本文化的深究。他從日本神話開始追溯,形塑出日本文化的根源,接著細說日本的陶器文化、繪畫、文學、音樂與料 理,甚或從繩文精神講至源氏物語;他也談京都、大阪與東京,亦從糕餅、清酒說到鑄劍師。李維-史陀秉除了艱澀的學術語言,以源自內心對日本的熱愛,以自然 而簡明的方法向人們談論日本文化在世界上的地位。 如同月球有二面,可見的一面,與隱蔽的一面,李維-史陀認為,世界歷史就如同月球,可見的一面是從埃及、希臘、羅馬等古代世界的觀點來考量的歷史;月球的隱蔽面,則是從日本學與美洲學來考量的歷史。 如果我們從月亮隱蔽的一面來看世界,那麼日本歷史的重要性。將會與古代世界與遠古時期的歐洲歷史一樣,具有關鍵性的地位。 作者簡介 克勞德‧李維史陀(Claude Levi-Strauss,1908年11月28日-2009年11月1日) 出生於比利時布魯塞爾,於法國巴黎成長,著名的法國人類學家。1948年出版博士論文《親屬的基本結構》,被認定為人類學親屬關係研究的重要著 作,1955年出版成名作《憂鬱的熱帶》,成為法國知名人類學者。之後出版的著作如《結構人類學》、《神話學》四卷巨著,不僅為結構學和神話學研究建立基 礎,也深深影響了人類學、社會學、語言學等領域。 譯者簡介 廖惠瑛 1968年生,法國巴黎第五大學語言科學博士。專長為語言學理論及符號學研究。 詳細資料
目錄
序言(川田順造 Junzo Kawada)
不為人知的東京 日本文化在世界中的地位文化本質上是無法比較的 世界神話的主要題材 失落之物的主題 「繩文精神」與行動繪畫 關於生命的不可預見性 感受性的笛卡爾主義 聲音、顏色、氣味、味道、質地 東方思想與西方思想的主要差異 月亮隱蔽的一面錯覺的異國風 圖像藝術與料理 蟲鳴 因幡之白兔雷鳥 鶴與鱷 中國海的西羅多德東邊是陽性,西邊是陰性 婦女的初祭 啞巴王子的呼聲 仙□。順應世界的藝術擺脫二元論 塗鴉(tags)與書法 馴服陌生 天鈿女命的猥褻之舞老乞婦 埃及人賽特和素盞鳴尊 與川田順造之訪談 照片集 序
序言
川田順造(Junzo Kawada) 克勞德.李維—史陀(Claude Levi-Strauss)在妻子莫妮可(Monique Levi-Strauss)的陪伴下,曾於一九七七至一九八八年間五度遊訪日本。在第一次啟程前夕,這位偉大的人類學家在《憂鬱的熱帶》(Tristes Tropiques)日文完整版的序言中,提到了他對日本的愛戀: 「沒有什麼比日本文明對於我的智識與價值觀養成所造成的影響更早 了。當然,是透過一些似乎無足輕重的途徑:我的父親,是位畫家,是印象派的忠誠支持者。在他年輕的時候,曾經擁有一個裝滿了日本版畫的大箱子。在我五歲或 六歲時,他給了我其中一張畫。畫者是安藤廣重,非常老舊而且沒有邊框,描繪的是海邊松林下散步的人們。 「我被初次體驗到的美感深深撼 動,將它貼覆在一個盒子底部,並請別人幫我將它掛在床的上方。這幅畫便彷若成為從露台看出去的遼闊景色。而我,一個星期又一個星期,致力於將日本進口的袖 珍傢俱和人物,安放在這個小房子裡。位於巴黎小田野街(rue des Petits-Champs)、名為『寶塔』(La Pagode)的商店,專門進口此類袖珍模型。自此之後,每次當我在學校有優異表現時,便有一幅版畫作為獎勵,如此持續了許多年。漸漸地,我父親的紙箱空 了,畫都給了我。然而這仍無法滿足我,透過勝川春章、葛飾北齋、歌川豐國、國定忠治以及歌川國芳等畫家所發現的世界,使我深深陶醉。一直到十七、十八歲, 我所有的儲蓄都花在蒐集版畫、繪本、刀劍以及刀鍔上,這些東西並不值得博物館收藏(因為我的錢只能購藏價格較低廉的作品),卻可以使我沉浸數小時——帶著 一張日本字符表——只為了想瞭解它們的標題、題句以及簽名等等。因此,我可以說,就心緒和思想而言,我全部的童年以及一部分的青少年時光,在日本度過的時 間若沒有比在法國的時間更多,也與在法國的時間一樣多。 「然而,我從未去過日本。並不是缺乏機會,而大概是在很大程度上,擔心對我而言仍是『童真愛情的綠色天堂』與無垠現實之間的衝突。 「然而我並非因此就不知道日本文明帶給西方的珍貴教誨,如果西方世界願意傾聽的話:那就是,活在當今並不一定就要厭恨及摧毀過去;而且,沒有任何稱為文 化產物的東西,不是來自對自然的愛與尊敬。如果說日本文明能夠成功地在傳統與變遷中保持平衡,如果它能在世界與人之間維護一種均衡狀態,而且知道如何避免 其中一方傷害和醜化另一方,或者總結說,根據它的哲人的教導,如果它仍然相信人類只是暫時地據有此地,而在這短暫的過程裡,並不允許它有權在一個比它更早 就存在、且之後仍將繼續存在的世界造就任何無法挽救的損失,我們也許就有一點點機會,使這本書所引起的一些悲觀看法,至少對世界的某部分而言,不會是對未 來世代唯有的預期。」 在本書,我們將會再度見到愛慕日本的李維—史陀。這本書首度集結他的多種書寫,有從未出版的,也有一些曾在學術刊 物中發表,其中還有只曾在日本出版。這些文章寫於一九七○至二○○一年間。從這些多樣化的寫作中,可以見到他對於日本人所抱持的一種若非寬厚、至少也是慈 悲的觀點——作為一位非洲人類學家的我,亦有此種感受。這種觀點正是克勞德.李維-史陀終其一生保有的目光—在《憂鬱的熱帶》日文版最後一版的序言中,特 別明顯易見。 在莫妮可.李維-史陀的同意下,我建議莫里斯.歐隆岱爾(Maurice Olender)在書中放入幾張照片,都是李維-史陀的日常生活場景。部分是一九八六年在日本拍攝,一些在法蘭西學院(College de France)的社會人類學研究室。最後,有幾個特別的時刻,是在他位於林內何勒(Lignerolles)的鄉下房子所拍攝。克勞德.李維-史陀於二 ○○九年一月三日葬於離此不遠的村落墓地中。 不為人知的東京 這本書最初在日本出版時,我從未造訪過日本。而拜許多機構之賜,我得以在一九七七年至一九八八年之間五次訪問日本。在此,我要再度對這些機構表達我的謝意:日本國際交流基金會、三得利基金會、日本生產性本部、石(土反)基金會、以及國際日本文化研究所(日文研)。 日本國際交流基金會希望能在六週的時間內,讓我發現這個國家各種非常不同的面貌,並且繼東京、大阪、京都、奈良與伊勢之後,在我傑出的同事,吉田禎吳教 授、福井滕義教授帶領下,安排我拜訪能登半島與日本海上的隱歧諸島。此外,在三得利基金會的協助下,我得以認識瀨戶內海與四國。前述的吉田禎吳教授更在一 九八三年邀我隨他前往琉球群島的伊平屋島、伊是名島、久高島,讓我盡棉薄之力參與他的民族學調查。三年之後,在另外一次居留期間,我想參訪九州。若非渡邊 靖女士在我首次旅程就十分稱職地擔任嚮導和翻譯,這個超過一週的旅程將無法成行。 我對川田順造教授有無盡的感謝(就從他對這本書的翻譯開始)。他在一九八六年帶著我發現大多數外國訪問者都不認識的東京:我們搭乘傳統河船,沿著隅田川逆流而上,深入河流東、西兩邊穿越城市的迂迴運河。 在我最初幾次參訪,我在巴黎研究室的研究計畫是:研究不同社會、不同階層、在各個時期對於「工作」此一概念的想法。因此,我希望參訪行程能夠依此安排, 並且能夠接觸到城市或鄉村的工匠,即使他們遠在這個國家的偏僻角落。所以,儘管我對奈良的博物館、神社,以及伊勢神宮留下了無法抹滅的記憶,但我主要的時 間都用於會晤各種工匠,包括和服的紡織師傅、洗染師傅、繪師(那也是我身為染織美術專家的太太所感興趣的職業)、陶藝工匠、鍛造工匠、木工匠、金工匠、漆 藝匠、漁夫、清酒師、廚師、糕餅師,以及人偶師與傳統樂師。 如此,關於日本人如何想像工作這個主題,我獲得非常珍貴的知識:在日本, 「工作」並非被視為「人在不具活動力的材料上所加諸的動作」——那是西方的方式——而是被視為一種人與自然的親密關係的具體展現。就另一層面來說,某些能 劇推崇日常家務,並賦予它們詩意的價值,也證實了這一點該詞的希臘字源與其藝術意涵正不謀而合)。 在造訪日本之前,想到日本人與自然的 關係時,我有點理想化了,實際情況令我感到有些意外。在日本旅遊期間,我察覺到,您們在西方人眼中的那種對自然美景的崇仰,例如您們的美妙庭園、花藝、料 理,以及對櫻花樹的熱愛,這些種種居然能夠和對自然環境的極度粗暴並行。對我這樣一個仍然是從北齋的精美繪本《隅田川兩岸一覽》來想像隅田川的人來說,我 前述的上溯隅田川之行無疑是一場震撼。誠然,一個外國訪問者若是透過古代的版畫來認識巴黎,那麼當他面對今日的塞納河兩岸時,也會有相同的反應,即便當中 的反差無疑比較小,過去和現在之間的過渡也沒那麼突兀。(然而,與人們事先所告知的相反,對我而言,現代東京並不顯得醜陋。建築物不規則地此起彼落,反而 予人一種多樣化與自由的印象;不同於某些西方城市,沿著街道、馬路單調地排列房屋,而讓路人行走在兩堵高牆之間。) 此外,可能也因為在 人和自然之間欠缺了清楚的區隔,使得日本人賦予自己一種權利(透過他們有時會使用的反常推論,捕獵鯨魚一事便是如此),有時讓自然置於優先的地位,有時又 將人類放在優先的位置;而在必要時,也可以為了人的需要而犧牲自然。自然和他們之間難道不是一體的嗎? 由此,我見到了「雙重標準」的特 殊見解,我的日本同事們告訴我,那是瞭解日本歷史的關鍵。就某種意義而言,甚至可以說,對於我們這個時代的主要問題——世界人口在一個世紀內從不滿二十億 人變成六十億人——日本找到了自己原創的解決之道,也就是讓人口密集,以致城市綿延不斷的海岸區域和無人居住、罕有人跡的山地內陸並存在日本的土地上。這 樣的對立同時也是兩種心靈世界的對立:一方是科學、工業與商業的世界,而另一方則仍舊仰賴著來自遠古的信仰。 這一「雙重標準」也有其時間向度。日本是在一種不可思議的快速演化中,以幾十年的時間就跨越了西方歷經數個世紀才達到的距離。這使得日本能夠在現代化的同時,又與其精神根源保持密切關係。 我的職業生涯中,泰半時間都奉獻在神話研究上,並致力去突顯那仍是合理的思維模式。因而我不得不深刻地感受到,神話在日本保有的生命力。沒有任何地方比 在琉球群島的小樹叢、岩壁、石穴、天然水井,以及被視為是神蹟顯現的湧泉之間,更讓我感受到是如此接近遙遠的過去。在久高島上,人們指出神靈來訪時顯現的 地方。祂們帶著五種不同榖類的種子,種植在最早的田地上。但對居民們來說,這些事件並非發生在某個神話時期,它們是昨日之事、今日之事,甚至是明日之事。 因為踏上這塊土地的神靈們每年都會再回來,而遍及整座島嶼的儀式與神聖遺址,都見證著神靈們真實的來訪。 或許,因為日本的書寫歷史相對 起步較晚,所以日本人自然將他們的歷史根植於神話當中。我在九州便確信了這一點。根據文獻,當地是日本神話中最古老的舞台。在這個階段,歷史性的問題尚不 存在,有兩個遺址甚至為了何者才是迎接天神瓊瓊杵尊下凡的榮幸之地而爭執,且不覺有任何不妥。而矗立著供奉日照大神(大日□貴女神)的神社,其莊嚴感也讓 人對有關祂退隱到岩穴中的古代神話深信不疑;那岩穴是如此神聖令人不敢直視,只能遠遠眺望。只要細數載運朝聖訪客的車輛,就不得不同意,那些偉大的創始神 話,以及傳統上被視為神話發生地的宏偉風景,在傳說的時間與當代的感受之間,仍能夠維持一種實際的連續性。 將近半個世紀前,我在寫作 《憂鬱的熱帶》時,曾對威脅人類的兩項危險表達憂慮:人類對於其根源的遺忘,以及人類因其自身數量的毀滅。在對過去的忠實和科學與技術所帶來的轉變之間, 日本或許是所有國家裡,唯一到目前仍懂得找到平衡之處的國家。日本所以能夠如此,當然有賴於它以維新的方式進入現代,而不是如法國一般經由革命。這使得日 本的傳統價值得以免於瓦解。但這亦有賴於長期始終保持開放的人民,他們不受批判精神與系統化精神之害。這些精神的氾濫正侵蝕著西方的文明。直到今日,外國 訪客仍然讚美日本人安份守己的勤奮以及愉快的善意。相較於他們自己國家的道德表現與社會風土,那些就像是日本人民最重要的美德。期盼他們在過去的傳統和現 代的創新之間能夠永遠維持平衡。這並不只是為了日本人本身的利益,也是因為全人類都可以從中找到值得深思的範例。
本文為《憂鬱的熱帶》日譯版序言(2001, p. 268——269)
內容連載§內文1主席、女士、先生們,我感到無比榮幸,承蒙本次研討會主辦者之邀,在最後發表演說。但我同時也意識到,我在此的處境是何等諷刺。因為,的確,如果 您們想要以您們可能認為迫切且重要的實踐研究方式,來終結在法國發展日本研究的必要性,那當然沒有什麼會比找個什麼都不懂的人來這裡更為恰當——就像精神 科醫生展示他的病患給聽眾一樣。除非您們有另一個想法,也就是,或許想要在有如能劇般莊嚴肅穆以及有如歌舞伎般活潑的場次之後,在結尾安排一場狂言。而我 在當中的角色,就是身處學者們之間的一個天真愚人,他的笨拙,連扇子和雨傘都分不清楚——就像在《末廣がり》當中那樣—他將表達的看法,顯示他總是像我們 法語所說的那般,把囊袋當燈籠(desvessies pour des lanternes)。不過,我還是很樂意扮演這個角色,只因為想表達對日本基金會的感謝。它讓我的思想和人生在一次參訪期間——雖然,很慚愧,那並不超過六週——產生了重大的轉折。 那次旅遊距今正好兩年,當時我的研究室正對「工作」的概念著手進行研究。因為我們驚訝地發現,在民族學家所研究的族群當中,並非都有「工作」這個 詞。就算有,也不必然等同於這個詞在法文上的用法。我們用一個詞表達,但或許另一個文化卻是以許多個詞來表示。因此我們認為,去研究不同文明中,人們如何 構想、甚至如何命名—因為顯然必須從語言學開始——手工與智力工作、農務或手工藝、在地工作或移地工作、男性工作或女性工作,是很重要的。同樣重要的是, 必須研究工作者與他的工具間維持著何種關係,無論工作者的類型為何。(我記得曾與吉田光邦教授在他位於京都比叡山坡上的美麗屋子裡討論這個議題。他強調, 日本工匠對於他們的工具會有一種個人依戀。)最後,我們也認為,必須對於工作和自然之間有什麼樣的關係進行研究:是有如西方一般所認為,是一種全然一方主 動(人)一方被動(自然)的關係?或是如在其他文明中,是一種人與自然合作無間的關係——在一場能劇表演上,託現在也在現場的渡邊守章教授予以不吝指教, 讓我注意到在能劇中,工作具有一種真正的詩意價值,因為那所代表的正是人與自然的溝通形式之一。於是我要求日本基金會依照這類問題來安排我的行程,讓我能 接觸工匠、工作者,並且最好不要在大城市,而是在當地偏僻的地區。所以,我不會在此與各位談論我所參訪過的博物館、寺廟、祭壇與風光,甚至也不談論黑島的 角海家—雖然那是這次旅遊的一個震撼。我要談的是從東京到大阪、京都,一直到日本海上的隱歧諸島,當中包括了金澤、輪島、高山、岡山和其他地方,以及我所 見到的人:從糕餅師到清酒師,從陶藝師到鑄劍師,以及編織工、染工、服繪師、金匠、木車床工、還有從沈金到蒔繪等各式技藝的漆器繪師、木匠、漁夫、傳統樂 師,甚至廚師。
錯覺的異國風
我不進行細節的討論,我要談的是從這些見聞中暫時得出的結論,無論它是對是錯。因為,我驚訝地發覺—請再度原諒我初學者的立場——日本的手工業和 西方手工業之間有著深刻的差異。西方手工業與日本相反,雖然相對地維持得比較成功,但是比較不在意古代技術的保存,而那些技術實際上在西歐仍然存在。(或 許,除了關於運用各種植物資源、花卉、樹葉、汁液、根莖的寶貴知識。)而我認為這個差異也許並不在於各種技藝的專精或保存——畢竟,在巴黎的聖昂端區 (Faubourg Saint-Antoine)以及其他地方,都仍留存著精湛的技藝——而是在於家庭結構相對的保存狀況。返回法國後,我有機會與法國的公權機構(如您們所知,他們關心手工藝的保護)分享我的日本經驗,我所強調的就是家庭結構的保存,以及讓仍保有這類結構的手工藝業能夠獲得特殊的待遇或更大的便利性,使他們 能夠維持並繼續發展。這是我大致的意見。 但反躬自省時,我同時也瞭解到,這與我當初所設想的相反,我在日本所尋找的,很可能是一種異國風的錯覺意象。一種可說是時間性而較非空間性的異國 風,也就是去找回某種我稱之為仍留有前工業社會痕跡的地方。它們或許在某些領域上被保存得比歐洲更好,但因為性質如此獨特,以致於為了瞭解它們,我立刻著 手閱讀各種有關日本去的資料,並盡其所能地去回溯至最久遠的時刻。為此,我也跟隨了日本人的例證;而我感到訝異的是,對日本人而言,平安時代是某種絕對的 參考點。 很快地,我就遭遇到對我來說具有悖論性質的問題。我之前曾讀過瓦立(Waley)所翻譯的《源氏物語》,也重讀了賽登史迪克 (Seidensticker)的譯本,以及西弗特(Sieffert)甫出版的部分譯本。每次都對讀到的種種感到震撼。當然,對一個民族學家來說,這些 都是非常驚人的資源:關於母系親屬關係的角色、關於表親聯姻的心理學。(明確地說,這是一個即將成為歷史,而且清楚表達願意成為歷史的社會所欲擺脫的婚姻 制度。因為,婚姻規則的解放以及對象選擇的可能性,也意謂著對於條約、契約的思辨與探索的可能。)在此,我們可以找到各種非常珍貴的指引。但同時,在這部 錯綜複雜且動作不多的長篇小說裡,一切都有著微妙的變化。它可以讓我想到什麼?在我們自己的文學中,有什麼可以作為對照?我接下來要說的或許只是泛泛之 論,我不知道,而且可能在我之前已經被論說過千百次—我再次強調我的立場只是個無知者、初學者。我只能找到一個對照、比較的點,那是盧梭的《新愛洛伊絲》 (La nouvelle Héloïse)。然而,還有其他的東西,也就是在《源氏物語》或相隔數個世紀的盧梭作品中,我都見到一種作者和其人物間的關係。而在西方,這樣的關係要 到很晚才出現在如杜斯妥也夫斯基(Dostoïevski)與康拉德(Conrad)的作品中。那是一種心理的幻想創造(fantastique psychologique)、一種人心的不明性。只能透過其外在表現與結果去領悟它,卻從不能瞭解人物腦海中真正的心理過程,但那同時又給人一種面對真 理的感覺,讓人知道那是發生在現實當中的事。
若各位允許,讓我們很快地比較這兩個情節。在《新愛洛伊絲》中,一個女人嫁給了一位年長許多的男人,並向他坦白她曾經有過一個情夫。而這個丈夫急切地找來
這個情夫,迫使他生活在她身邊,導致這兩人捲入不幸的境地。但我們永遠無法得知這個丈夫之所以這麼做,究竟是出於施虐狂還是受虐狂?是基於某種不明的道德
哲學,還是單純愚蠢的舉動?而在《源氏物語》中的〈宇治十帖〉的章節,讀到的又是什麼樣的故事?那是兩個男孩對兩個素眛平生的女人的迷戀,也都因為她們而
各自茫然迷失。我認為,我們在此見到的,可說是一種和人類心靈的探索處於相同層次的心理情境。
在這之後,我便沉浸在西弗特所翻譯的《保元物語》、《平治物語》與《平家物語》。再次地,這些閱讀讓我處處驚奇。因為,同樣在這個狩獵人頭且生命 僅止於二十歲的青少年文明中,民族學家找到了驚人的材料。那不僅為民族學家所研究的較原始社會中的二元組織提供更多的線索,也提供此種組織發展的資料。因 為,若我沒有記錯,在平安京先是有地理上的二分:一邊是東方,一邊是西方,接著到了鎌倉時代則轉變為北方與南方,並且從原本純粹地理上的二分,變成是階級 化的二分。 在旅遊日本期間,我也曾在其他城市、其他區域發覺到這類組織的痕跡。例如,輪島在距今不遠的古時候是分裂為兩半的:一方是「城市之主們」,另一方 則是「居民們」;後者的地位較前者低下。或者,在隱歧諸島的中之島上,有著北與南兩個舊村落,當地人是族內通婚,只和同村落的人結婚,但上層階級則是異族 通婚,他們在村落之間交換配偶。這些古老的作品不僅是民族學的文獻,而且也有著「深度報導」與感人肺腑的「生命片段」——例如為義的兒女們被謀殺的描寫。 同樣地,在此,我也自問,我們的文學中有什麼可以作為對照?此種記事與回憶錄的罕見組合,既是深刻的報導,也同時在章節之末迸發出一種錐心憂傷的抒情(如 《平家物語》第二卷對於沒落的佛教、破損的經文、發霉的碑銘、傾倒的寺廟的描繪。或者,在第七卷之末,平家家族放棄了福原),如此這般的連結,在我們的文 學中,我只在夏多布里昂的《墓中回憶錄》中見到過。 到底是什麼樣的日本能消弭文類的差異、貫穿各個時代,並且,在十一到十三世紀間,同時帶給我們既有古代記事,又有精緻、敏銳與情感豐富的文學性作品?這樣的作品在歐洲足足晚了六到七個世紀才出現。我們對此感到疑惑應屬正常,更何況我是初次認識它,令我訝異的是,這也是日本人對自己的印象。整趟旅遊 期間,我這個一無所知的人總是不斷地被詢問:「您怎麼看待我們?您認為我們是什麼?我們的過去匯集了西伯利亞歐洲與其他來自南海的元素,先後受到波斯、印 度、中國、韓國的影響,之後又受到西方的影響;而西方現在正完全消逝中,我們不再能從它那裡得到穩固的依靠。那麼,我們真的是一個民族嗎?」這也是為何我 會有一個潛在的疑問和奇怪的印象:如同許多在我之前的人一樣,彷彿我去日本不只是為了讓人們向我展示日本,讓我去看它,而且也是為了給日本人一次機會—— 從未完全滿足的機會——讓他們從我對他們的想像中,來看見他們自己。但從我所僅有的東西中,我能夠給予我的日本同事、朋友們什麼樣的回答?沒有什麼宏言高 論,當然;除了告訴他們,在我無知的天真理解裡,這樣一個在音樂、圖像藝術與料理都有著他處絕無僅有的特質的國家,人們必不可能去懷疑它的身分與原創性。
圖像藝術與料理
我不會談論太多音樂,因為我並不擅長解釋在聆聽日本音樂時油然而生的、絕對原創性之感的理由;我指的是傳統音樂。其中最令我感到驚訝的是,傳統音樂所使用的每一件樂器都分別有其地理起源,而且每一件樂器也因不同的地理起源而有著不同的音符系統。 那麼,繪畫藝術呢?請容我在此岔開話題,先談談我在日本居留期間一件相當麻煩的事,因為那讓我的日本朋友們覺得困擾。我要說的是版畫,那是我大約 六歲時發現的藝術,此後對它的熱愛從未間斷。但不知有多少次,我總是被告知我所感興趣的是粗俗之物,那些並非真正的日本繪畫。它們的層級就相當於現今可以 從《費加洛報》或《快報》上剪下的漫畫!但在某些時刻,這種困擾感會稍稍減弱,特別是有次我在京都一家有點髒亂的商店中找到一幅三聯畫——喔,它並不古 老,是安政時代的畫。我之前就知道這幅畫的存在,它之所以吸引我,是因為某些美國的對照版,出自廣重的一位學生,描繪的是魚與蔬菜間的戰鬥。這是一個非常 古老的題材(野菜と魚の合戰),年代在室町時代,並且被認為是出自一位著名的部長和詩人之手,我想他的名字應該是一条兼良。這個題材延續多年,直到十九世 紀都仍鮮活地出現在下手物這類粗俗的形式上。此外,在東京大學的歷史學院,當我要求參閱關於一八五五年江戶地震的通俗畫典藏時,也受到異樣的眼光,但我卻 從中找到了可能連奧維翰(Cornelis Ouwehand)手上都沒有的文件,大大地豐富了我們對於十九世紀地震神話的看法。 就法國來說,我們的困擾或許比較在於擔心自己將龔固爾(Goncourt)和印象派紆尊降格,而使它們變得平凡無奇。然而我想反其道而行,反對這 些常見的觀念。因為我認為,十八和十九世紀發展的版畫重要性,在於它們顯現日本藝術中某種非常深刻的東西——很抱歉在秋山先生面前班門弄斧,他會改正我的 無知之言。它以及它確定的特徵似乎是出現在安平時代末年《妙法蓮華經》的插畫中,然後經由土佐派延續下來,並在據傳出自藤原隆信、曾讓馬樂侯為之驚豔的三 幅令人歎為觀止的肖像畫上大放異彩。這樣的東西一點也不屬於中國,我們可以將它定義為表現性線條以及色塊的二元性與獨立性。而版畫遠比其他技術都更能展現 此種獨立性,因為就性質來說,木刻本來就不利於筆刷的呈現;而我認為,相反地,那才是中國繪畫的特徵。然而,悖謬的是,在歐洲,此種圖畫與顏色各自的獨立 性與自主性風靡了印象派畫家,但這些人在他們的藝術中卻完全反其道而行。如果他們真的瞭解,日本版畫就不會導向莫內(Monet)、畢沙羅 (Pissaro)或西斯里(Sisley),而是引起一股回到安格爾的風潮:因為在他的作品中,可見到這令其同時代人震驚的同樣的二元性。 最後,我想談一下料理,同時也對我如此庸俗的論題感到抱歉。但您們知道,料理的研究在我的書中有一定的角色,因為在我眼中,沒有什麼比人具體吞噬 自然世界的方式更為重要。而且,我必須坦白地說,我對日本料理一見鍾情,甚至從兩年前開始,我就在日常飲食中加入海苔與循規烹調的米飯。總之,我在日本嘗 試過各式料理,從三世(Sansei)料理到懷石料理,經過廚師冗長、豐富的炊煮,我覺得這當中也有著完全原創的東西;而且沒有什麼比這種完全沒有油脂的 料理更有別於中國的料理了。它端上的是純粹狀態的自然物產,並且讓享用者保有選擇搭配方式的主體性。 因此,在圖像藝術與料理當中,我似乎察覺到有著至少兩個不變的因素。首先是一種力求簡單的精神與心境,一種孤立和分離主義。因為傳統純粹的日本圖 像藝術,就和純粹的日本料理一樣,都排除混搭並突顯基底元素。我也聽說——但不知是否為真——中國的佛教和日本佛教的差異之一,是在於中國不同宗派可以共 存在同一座寺廟裡;而在日本,從十一世紀以來,就有純粹天台宗的寺廟和純粹真言宗的寺廟。這同樣也是致力使各物原貌不相混合的表現。然而,同時在方法上的 力求精簡,也讓日本的精神對立於本次會議中經常被引述的作者本居宣長所稱的「中國式華麗累贅」。此種方法上的力求精簡,必然會使每個組成部分都具有多重意 義,例如,就料理而言,同一物產在味道之外,還可以具有季節性的涵意、美感的呈現,以及特殊的實質性。
蟲鳴
日文或許不是一種聲調語言,或勉強算是;但我會說我認為日本的文明是一種聲調的文明,當中的每項事物都同時屬於許多範疇;而我自問,這些事物所具 有的迴響、引人聯想的能力,難道不就是「物哀」這個神祕詞彙所蘊含的面相之一?若對於事物的豐富性抽絲剝繭,它們將意指著更多意義。我曾讀過一些報告,當 中提到一位日本神經學家角田忠信醫師,他在近期著作中證實,他的同胞和包括亞洲民族在內的其他民族都不同,他們是用左腦而不是右腦來處理昆蟲的叫聲。這表示,對他們而言,昆蟲的叫聲較屬於發音語言的範疇,而不是噪聲。此外,我們能想像西方小說中的主角,會像源氏一樣將遠地的昆蟲移運到他的庭院,以享受牠們 的鳴唱嗎? 儘管有這些差異,十八、十九世紀的歐洲仍然能夠認識到日本藝術的根本價值,那是他們的藝術甚至無法相提並論的價值。我曾經強調,最古老的日本文學 能讓我們反思自己那些以不同方式架構的作品。就日本來說,它顯示出某些領域上和西方並駕齊驅,甚至凌駕西方。因此,在我們之間除了這些差異,也必然存在著 某種默契、某種對稱的關係和呼應。 在日文中,當說話者要表達出門的意思時,似乎通常會隱隱傳達復返的意涵。而在我居留期間,也驚訝地發現,日本的工匠們鋸木或刨木的方向和我們相 反,他們是由外向內地將物體移向自己。最後,是在閱讀丸山真男精闢的著作《日本政治思想史研究》(英譯Studies in the Intellectural History of Tokugawa Japan)時,我才真正瞭解到,明治時代初期的日本想要迎頭趕上西方,並不是為了要向西方看齊,而是為了要找到防禦西方更好的方法。可以看到,這三個例 子中都存在一種向心運動,對立於西方所構想的離心運動;也就是在語言、工藝活動與政治思想這些如此不同的領域中,都有著同樣驚人的自制能力。 順著我的玄想,我會將日本的明治時代與一個世紀前、一七八九年的法國相比較。因為明治時代代表著一種轉變,從封建制度(這個詞在此並未以嚴格意義 使用;我在這裡也聽到許多關於這個問題的精闢見解)轉變為資本主義;而法國大革命則是透過官僚的中產階級以及貪圖小地產農民們,同時瓦解了苟延殘喘的封建 制度和初萌現的資本主義。然而,法國大革命的推展是從上位開始,也就是要剝奪貴族們從封建制度中世襲的特權,但仍讓他們保有財富。而這或許也助長了只有貴 族才敢涉入的大企業的出現。十八世紀的法國和十九世紀的日本因此面臨著相同的問題:他們必須將人民整合入國家的共同體。若一七八九年的進展可與明治維新相 提並論,那麼或許十八世紀的法國就相當於歐洲的日本。 最後,在結束之前,我想補充最後一點論述。那不再是以法國同事的身分,而是以美洲學家的立場提出的看法。這些年來,加州印地安人的許多語言,如溫 騰語(wintun)、麥都語(maidu),甚至或許所有被稱為「佩奴提語系」(pénutienne)的語言,都顯示出它們實際上可能都是咢畢-烏戈 爾語(ob-ougarienne),也就是西西伯利亞和烏拉爾語系(ouralienne)的語言。 我並不打算去臆測烏拉爾-阿爾泰語系(ouralo-altaïque)的堅實性或脆弱性。但若如人們以往所認為,在北美的太平洋沿岸確實存在著 烏拉爾語系,那麼很顯然地,在同一個太平洋中會出現一種阿爾泰語言,就有著人們迄今沒有料想到的重要性。因為這麼一來,日本就有如一座沈積丘,它堆疊著許 多被發現和證實的連續地層,但它是座落在一個幾乎可稱是歐-美洲的磐岩之上,也只有日本能證實這個座石的存在。 就此而論,若我能這麼說:對所有的論者而言,若他不是從月亮可見的一面,亦即從埃及、希臘、羅馬等古代世界以來的歷史,而是從月亮的隱蔽面,也就 是日本學與美洲學來考量歷史,那麼日本歷史的重要性將會與另一種歷史——古代世界與遠古時期的歐洲歷史一樣,具有關鍵性的地位。這麼一來,遠古日本就可能 扮演著介於歐洲和太平洋之間橋樑的角色。它和歐洲各自負起發展對稱歷史—既類似又對立—的責任。有點像是赤道兩邊季節的反轉,只是那是在另一個範疇以及另 一個軸心上的反轉。因此,不僅就本次會議的角度、法日之間的關係,甚且就一個更大的方向而言,日本對我們來說,都握有解開人類過去所遺留、極度神祕境地的 關鍵之鑰。 2013.2.3 http://mindblog.dericbownds.net/2013/01/piagets-shattered-hologram-of-aging.html Lévi-Strauss - "shattered hologram" of aging.
I've
been having a go at Jim Holt's popular book "Why does the world exist?
An existential detective story." After three chapters of fascinating
quotes from famous ancient and modern philosophers and scientists I
skipped to the epilogue, and found a striking account given by the
author of attending a small party at the Collège de France in
celebration of the ninetieth birthday of Claude Lévi-Strauss.
Lévi-Strauss was asked to give a little speech to the group, and begins
with:
"Montaigne said that aging diminishes us each day in a way that, when death finally arrives, it takes away only a quarter or half the man. But Montaigne only lived to be fifty-nine, so he could have no idea of the extreme old age I find myself in today" - which, he adds, was one of the "most curious surprises of my existence." He says he feels like a "shattered hologram" that has lost its unity but that still retains an image of the whole self. Lévi-Strauss goes on to talk about the "dialogue" between the eroded self he has become - le moi réel - and the ideal self that coexists with it - le moi métronymique. The latter, planning ambitious new intellectual projects, says to the former, "You must continue." But the former replies, "That's your business - only you can see things whole." Levi-Strauss then thanks those of us assembled for helping him silence this futile dialogue and allowing his two selves of "coincide" again for a moment - "although," he adds, "I am well aware that le moi réel will continue to sink toward its ultimate dissolution."What an incredible description of what we experience as we continually loose our brain cells during aging: a receding shadow of the richness of the world once integrated by their antecedent and larger ensemble. The final lines of Holt's epilogue, and the book: Philosophy, n. A route of many roads leading from nowhere to nothing. -AMBROSE BIERCE, The Devil's Dictionary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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