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92 年,22 歲的貝多芬從波昂來到同樣說德文的維也納,從此,異鄉成了故鄉,也展開與命運、與人世無止息的對抗。1946年,18歲的林克昌,從印尼遠渡重洋,入荷蘭的阿姆斯特丹音樂院修習小提琴。再回首,故鄉卻永遠成了異鄉。
有時,音樂天分萌芽的那股力道,連巨石也要為之崩碎。寒微的出身、不入流的啟蒙老師、時勢的動盪,都擋不住林克昌從雅加達廣播樂團的後座一躍而為首席,又成為安奈斯可的入室弟子,大衛.歐伊斯特拉赫也要收他為徒。
對 於林克昌來說,音樂是一個福佑(blessing),讓他走上他不曾想像的境界;但是,音樂給他羽翼,卻沒有讓他擁有明辨人間的世故和手腕,因此也是詛咒 (curse),開啟了他一生的磨難。然而他相信,「受苦」是音樂家養成不可少的磨練;沒有受過苦,不可能真正理解貝多芬的音樂。
他 拒絕了歐伊斯特拉赫的邀請,回到排華浪潮方興未艾的印尼,又憤而投入中國的懷抱,也投入文革的風暴。逃離中國後,輾轉澳門、香港、澳洲、台灣之間。越是經 歷異鄉,林克昌對華人故鄉的眷戀也就越深濃;只是,對於這些故鄉人來說,他始終是異鄉人,更由於他的「百無遮攔」、「自掘墳墓」,漂泊成了林克昌的宿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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