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8月14日 星期四

魯迅首先是翻譯家、《魯迅譯文選集》上海三聯書店, 2007: 短篇小說卷 , 兒童文學卷。《死靈魂》



今天在某書店,有人在找《死靈魂》。聽說魯迅的翻譯事業,以此書為最(從德譯本重譯,他翻譯得滿頭大汗、辭書不離手),可惜沒看過此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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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翻譯,都受到當局(1935等)大力鎮壓、禁刪,所以是血汗書,可讀。



魯迅譯文選集(共二冊)
【作 者】:魯迅
【叢編項】:無
【裝幀項】:平裝 16 / 743
【出版項】:上海三聯書店 / 2007



【圖書簡介】
  《魯迅譯文選集》共分兩冊,包括“短篇小說 卷”和“兒童文學卷”。其中,“短篇小說卷”分為“域外小說集”、“現代小說譯叢”、“現代日本小說集”、“短篇小說譯補”四部分;“兒童文學卷”分為 “小約翰”、 “表”、“童話集”、“壞孩子和別的奇聞”四部分。在魯迅留下的1000多萬字中,有一半是翻譯文字。據統計,魯迅總共翻譯過14個國家近百位作家200 多種作品。不少學者指出,魯迅首先是翻譯家,其次才是作家。在社會歷史大斷裂、新舊文化大洗牌的年代,魯迅在“拿來主義”思想指導下開展的譯介工作,形成 了其特有的翻譯出版思想和工作原則,被譽為“不僅改寫了小說翻譯史上的色調,也開啟了文學翻譯新的風氣”。懂得魯迅或許永遠是不可能的,打開本書,去了解 作為一個翻譯家的魯迅,或許是我們離這位文學巨匠更進一步的一條捷徑。


【本書目錄】
短篇小說卷
域外小說集
 序言
 略例
 謾
 默
 四日
 雜識
現代小說譯叢
 黯澹的煙靄里
 書籍
 連翹
 省會
 幸福
 醫生
 戰爭中的威爾珂 一件實事
 瘋姑娘
 父親在亞美利加
現代日本小說集
 掛幅
 克萊喀先生
 游戲
 沉默之塔
 與幼小者
 阿末的死
 峽谷的夜
 三浦右衛門的最后
 復仇的話
 鼻子
 羅生門
 附錄
短篇小說譯補
 捕獅
 食人人種的話
 一篇很短的傳奇
 貴家婦女
 波蘭姑娘
 農夫
 惡魔
 鼻子
 饑饉
 戀歌
 村婦

兒童文學卷
小約翰
 引言
 原序
 小約翰
 附錄一
 附錄二

 譯者的話
 表


童話集
 序
 狹的籠
 魚的悲哀
 池邊
 雕的心
 舂夜的夢
 古怪的貓
 兩個小小的死
 為人類
 世界的火災
 愛字的瘡
 小雞的悲劇
 紅的花
 時光老人
壞孩子和別的奇聞
 前記
 壞孩子
 難解的性格
 假病人
 簿記課副手日記抄
 那是她
 波斯勛章
 暴躁人
 陰謀
 譯者后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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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家新論:魯迅首先是翻譯家
郭珊 陶紅靈
 2006年11月30日09:04
 
  核心提示

  1936年10月19日,中國現代文學史上最重要的作家魯迅與世長辭。70年來,關於魯迅的談論從來沒有停止過。在一些人眼中,他嫉惡如仇,是旗手,是導師,是人道的標本,正義的光源﹔他還是“睚?必報”的好斗之徒,終其一生以“持矛把盾交鋒為樂”。10月15日,鳳凰衛視《文化大觀園》紀念魯迅特別節目中說:“在幾代中國人的印象中,魯迅成了一個背后插滿小旗兒的老武生,在萬惡的舊社會搖旗吶喊,左右開弓。”

  70年后,在提倡多元化的今天,魯迅雖然在許多人眼中依舊代表著“中國人的脊梁和咽喉”,但他的作品卻成為追求快感的《Q版語文》惡搞的對象,孔乙己因為偷光盤被打斷了腿,少年閏土成了“古惑仔”。魯迅本人則成了中學生口中“一怕寫作文,二怕文言文,三怕周樹人”的“三座大山”之一。

  是時代在變,還是魯迅在變?北京魯迅博物館館長、魯迅與周作人研究專家孫郁說,這70年來,對魯迅認知的歷史,就是我們和魯迅不斷地錯位又不斷地相逢、不斷地誤讀又不斷地相知的歷史。事實上,魯迅在苦澀的孤獨、慘淡的人生之外的一面確實鮮為人知:他愛讀雜書,愛吃糖,喜歡看好萊塢電影,喜歡漢代畫像,喜歡齊白石,對書法、木刻頗有研究,被稱作“中國新興木刻之父”……

  尤為重要的是,在魯迅留下的1000多萬字中,有一半是翻譯文字。據統計,魯迅總共翻譯過14個國家近百位作家200多種作品。不少學者指出,魯迅首先是翻譯家,其次才是作家。在社會歷史大斷裂、新舊文化大洗牌的年代,魯迅在“拿來主義”思想指導下開展的譯介工作,形成了其特有的翻譯出版思想和工作原則,被譽為“不僅改寫了小說翻譯史上的色調,也開啟了文學翻譯新的風氣”。

  懂得魯迅或許永遠是不可能的,但了解作為一個翻譯家的魯迅,或許是我們離這位文學巨匠更進一步的一條捷徑。
  
  北京魯迅博物館館長孫郁:

  魯迅先是翻譯后是創作
  
  他大量精力用在翻譯

  記者:為什麼魯迅在翻譯和出版方面的成就人們認識相對較少?是因為他在文學創作上的光環太燦爛了嗎?還是因為他本人很難被人完全了解?

  孫郁:是啊,他的文學創作光輝的確太耀眼了。我曾在《收獲》雜志上寫過一篇文章,我說魯迅首先是翻譯家,其次才是作家,他大量的精力用在翻譯,而且他瞧不起自己的創作。魯迅自己沒有自信,總覺得自己寫得不夠好,沒有外國文學成就高。比如,1927年春,來華考察的瑞典學者斯文·赫定委托劉半農、臺靜農給魯迅寫信,說擬提名魯迅為諾貝爾文學獎候選人。魯迅謝絕了,並說:“世界上比我好的作家何限,他們得不到,你看我譯的那本《小約翰》,我哪裡做得出來,然而這作者就沒有得到。”事實上,恰恰是這些翻譯啟發了魯迅去寫很多東西。但是我們現在文學史的敘述完全反過來了,好像魯迅就是個作家,成天到晚在寫小說,寫雜文,在罵人。完全不是這樣的。魯迅晚年,有時候一年兩三本翻譯著作,而雜文隻有一本。

  魯迅經常覺得自己有問題,是殘缺的,是黑暗的,不是什麼天才,因此需要向外國文學學習。他是一個非常謙虛的人,具有非常豐富的內涵。他認為自己身上有一種遠古中國文化的鬼魂在裡面,苛刻的,惡毒的,也有紹興師爺這種刀筆吏的無情無義的東西,他和它不斷地搏斗,和它不斷地周旋,他要驅逐身上的鬼氣。我一直覺得打量魯迅必須考慮其中的復雜性,魯迅和他身后的歷史就是這樣一種局面,他的不可理解性與歧義性,或許也就是引人入勝的一個原因吧。
  
  蘇俄文學佔譯作2/3

  記者:據統計,魯迅總共翻譯過14個國家近百位作家200多種作品,其中蘇俄文學是最多的。

  孫郁:是的,有學者指出蘇俄文學佔據了魯迅全部翻譯工作的2/3。早在日本留學期間,魯迅就注意到了俄國的文學,他最初的翻譯生涯就和俄國人的名字聯系在一起。《域外小說集》中,有多篇是俄國人的,他在那裡看到了一個新奇的世界,殘忍、黑暗、哭訴、尋找……他后來的小說寫作,大多還是受了俄國人的影響,安德烈夫、伽爾詢、阿爾志跋綏夫都使得他產生一種感動。他說:“那時就知道了俄國文學是我們的導師和朋友。因為從那裡面,看見了被壓迫者的善良的靈魂,的心酸,的掙扎。”魯迅和作品中的人物一同燒起希望,一同感到悲哀。大體上說,“五四”運動之前,魯迅翻譯了很多俄國、北歐、波蘭等反映民族解放運動和人民疾苦的作品。蘇聯成立后,他繼續關注蘇俄文學。1921年他翻譯了《工人綏惠略夫》,他還譯介、宣傳馬克思主義文藝理論,俄國文學在他的翻譯工作中佔有優先地位。他翻譯的《死魂靈》、《毀滅》、《濁流》都堪稱是其代表作。
  
  曾譯凡爾納科幻小說

  記者:我們知道魯迅還翻譯了大量日文版科幻小說,如法國作家儒勒·凡爾納的兩部科幻小說《月界旅行》和《地底旅行》。他為什麼對科幻類小說這麼看重?他挑選翻譯作品有沒有什麼標准?

  孫郁:在中國,翻譯科幻小說並非自魯迅始,但不少學者指出,魯迅是第一個以自覺的科學意識介紹宣傳這些小說的人。在挑選翻譯作品時,魯迅的一個重要選擇標准就是:“對社會有借鑒作用”,“於讀者有益”,同時要保持作品的原貌。魯迅在為自己和他人的譯文所作的序跋中,總是強調希望譯文能使讀者“得一些好處”,“看見許多很有意義的處所”,如果做到了這一點,他就覺得是“極大的幸福了”。魯迅在早期譯印《域外小說集》時,就說過他之所以想到“介紹外國新文學這一件事”,是因為“有一種茫漠的希望:以為文藝是可以轉移性情,改造社會的”。而科幻小說一方面可以宣傳科學,另外作品本身又具有文學性。

  此外,魯迅還非常看重作品本身的個性,他根據個人愛好,常常選擇有趣、有“智性”的作品。比如《小約翰》、《瘋子姑娘》這些作品就翻譯得非常詩意、優美,可讀性強。隻不過后期他翻譯了一些理論著作,比較晦澀難懂。
  
  翻譯主張“寧信而不順”

  記者:魯迅曾和梁實秋等人就翻譯應“直譯”還是“意譯”的問題產生沖突,后代也有學者認為魯迅的翻譯為了信、達,太強調“硬譯”,以致古奧難懂。對此您怎麼看呢?

  孫郁:魯迅說過,在具體翻譯介紹時,他強調忠實於原作,主張“直譯”、“寧信而不順”。關於這一點,他在當時寫了許多文章與主張“意譯”的人辯論過。他說:“凡是翻譯,必須兼顧著兩面,一當然力求其易解,一則保存著原作的豐姿,但這保存,卻又常常和易懂相矛盾:看不慣了。不過它原是洋鬼子,當然誰也看不慣,為比較的順眼起見,隻能改換他的衣裳,卻不該削低他的鼻子,剜掉他的眼睛。我是不主張削鼻剜眼的,所以有些地方,仍然寧可譯得不順口。”魯迅在翻譯作品的時候,可以為了一個詞的譯法探討一下午。這些都是我們今天的翻譯工作應該學習和借鑒的地方。

  魯迅這一選擇,曾引起當時知識界的嘩然。以學者自鳴得意的梁實秋也挖苦說他是“死譯”、“硬譯”。魯迅說:“但我自信並無故意的曲譯,打著我所不佩服的批評家的傷處了的時候我就一笑,打著我的傷處了的時候我就忍疼,卻不肯有所增減,這也是我始終‘硬譯’的一個原因……我還像這樣做,並且希望有更多這樣做的人,來添一添徹底的高談的空虛……”魯迅所反對的,其實並不是“意譯”,而是胡譯或曲譯。魯迅的文章有時候讀來句式不通,其實包含著一種刻意的成分。在魯迅的時代,他覺得我們中國的語言表達是不周密的,它是一種審美性的思維,而魯迅想通過求教於胡人,求教於域外文明,外國的東西,去改變中國人那種八面玲瓏的、抒情的、很典雅的東西,他要用生澀的、陌生化的東西來表達,他使我們能夠有另外一種思維方式。他明明知道這是不可能成功的,但是他要嘗試。
  
  譯《小約翰》催生《朝花夕拾》

  記者:您曾經提到,翻譯對魯迅的創作是影響深遠的。翻譯成為激發其創作的一枚火種,請您談談這個作用是怎麼體現的?

  孫郁:魯迅的翻譯和創作相互影響是肯定的。很明顯,他最初的小說《狂人日記》,誰都知道,受到了果戈理的某些影響,但內蘊卻染有安德烈夫、陀斯妥耶夫斯基的色調。他翻譯夏目漱石回憶老師的文章以后,他也寫了《藤野先生》。

  再比如荷蘭作家望·藹覃的童話《小約翰》,說一個孩子逃學,逃學到大森林裡,到大自然裡面去玩兒,和大自然的萬物在一起很幸福。翻譯完這部書以后,魯迅就寫了《從百草園到三味書屋》。可以說《小約翰》直接催生出他的《朝花夕拾》。我甚至覺得,那篇《從百草園到三味書屋》,便是譯過《小約翰》后的一種自我追憶。其中一些名詞、意象和原作頗為相近,比如對讀書的厭倦,對草虫的喜愛,以及神異的傳說,等等。1926年的魯迅,筆下常出現孩提時代的鬼怪,像“無常”、“美女蛇”、“二十四孝圖”。倘若將《小約翰》與《朝花夕拾》對照起來,西方文人對東方文人的心靈碰撞,是可看到一二的。魯迅是個很會吸收別人營養的人,他並不掩飾自己的精神來源,並將一本感動過自己的書譯介過來,那境界是很高遠的。

  縱觀魯迅一生,在外來文化的攝取上,黑白分明,學到了日本人的精細、一絲不苟,深諳德國人的邏輯方式,而詩意的達成方式,則多半取自俄國。
  
  魯迅譯作集即將出版

  記者:關於“周氏兄弟”之間翻譯水准的爭論至今還在延續,但我們看到周作人的翻譯作品如《古事記》、《浮世澡堂》、《枕草子》等書近年在中國挺風行,很多人喜歡看,但魯迅在翻譯方面的書就很少再版。請問您對魯迅翻譯作品的市場前景怎麼看?

  孫郁:確實,現在很多年輕人都已不知道《小約翰》,很多人在讀魯迅作品的時候,根本看不到魯迅的譯文集。其實魯迅的翻譯作品非常重要,他的翻譯和創作是互動的。對於魯迅翻譯作品的市場前景,我覺得這個比較難說,不過,最近我聽說人民文學出版社將出版一套魯迅譯作集,應該不會讓大家失望的。我希望出版魯迅譯文集的時候,人文社最好能組織一個龐大的隊伍,對譯文集進行認真的注釋,因為這個注釋工作非常關鍵。我看到日本學者在談到魯迅的翻譯作品時,有大量的對背景資料的梳理。
  
  他從沒想過“永垂不朽”

  記者:學界現在對魯迅的翻譯成就有無定論?

  孫郁:無論是作為一名翻譯家還是作家,魯迅從來沒有想過自己要“永垂不朽”,他隻求“速朽”,他覺得自己要翻譯的外國的東西才是人們需要的東西。中國很多文人都有流芳千古的想法。但是,魯迅他不是,魯迅的一個最基本的前提就是:一切都是有限的,生命是有限的,理論是有限的。所以人的價值在於自己去尋找。文章不過是一時一世的事情,人終究不過是歷史匆匆“過客”的影子。魯迅不想“不朽”而終究反而成為不朽的人,所以,他比別人更偉大。現在,學術界對魯迅的翻譯成就還沒有定論,這還是一個有待闡釋的研究空間。
  
  相關鏈接

  魯迅的翻譯成就
  
  俄國文學:俄國1905年革命后,正是魯迅第一個為中國竊來了俄羅斯文學的“普羅米修斯之火”。他早期所作的《摩羅詩力說》在分析19世紀幾位最偉大的革命浪漫詩人的詩作時,重點介紹了普希金和萊蒙托夫。1909年在魯迅和周作人合作譯印的《域外小說集》中,又翻譯了俄國作家安特來夫和迦爾洵的作品。1921年他翻譯了俄國作家阿爾志跋綏夫的中篇小說《工人綏惠略夫》。他還積極支持熱心蘇俄文學的新秀韋素園、李霽野等出版譯作,幫助他們創辦未名社。果戈理、托爾斯泰、陀斯妥耶夫斯基、高爾基等一大批俄國重要作家的作品,都是通過魯迅源源不斷地輸入到中國。魯迅翻譯的《死魂靈》、《毀滅》、《濁流》都是其中的代表作。

  日德法等國:魯迅早期比較關注拜倫、雪萊、盧梭、尼採等西方作家。魯迅等人集體編成了《蕭伯納在上海》一書。另外,他還組織翻譯了馬克·吐溫的《夏娃日記》,在簡短的小引中,表達了自己對美國文學及其作家們的看法。他在中國介紹、推廣了一大批容易為人忽視的小國的進步作家和作品。如日本作家夏目漱石、森歐外的小說,波蘭詩人密茨凱維支、作家顯克微支的作品,匈牙利詩人裴多菲的詩作,保加利亞作家跋佐夫的小說《戰爭中的威爾柯》,羅馬尼亞作家索陀威奴的作品,以及荷蘭作家望·藹覃的《小約翰》,芬蘭女作家明那·亢德的《瘋姑娘》等。

  文藝理論:魯迅早期翻譯了廚川白村的文藝論文集《苦悶的象征》、《出了象牙之塔》,出版他在1924年至1928年間譯的文藝論文的結集《壁下譯叢》等,后來又譯了蘇俄盧那察爾斯基的藝術論文集《藝術論》、文藝評論集《文藝與批評》以及據日譯本重譯的《蘇俄的文藝政策》等。
  
  《小約翰》譯文節選

  藍的是寬大的水面,直到遠處的地平線,在太陽下,卻有一條狹的線發著光,閃出通紅的晃耀。一條長的,白的飛沫的邊鑲著海面,宛如黃鼬皮上,鑲了藍色的天鵝絨。地平線上分出一條柔和的,天和水的奇異的界線。這像是一個奇跡:直的,且是彎的,截然的,且是游移的,分明的,且是不可捉摸的。這有如曼長而夢幻地響著的琴聲,似乎繞繚著,然而且是消歇的。

  於是小約翰坐在沙阜邊上眺望——長久地不動地沉默著眺望——一直到他仿佛應該死,仿佛這宇宙的大的黃金的門庄嚴地開開了,而且仿佛他的小小的靈魂,徑飄向無窮的最初的光線去。一直到從他那圓睜的眼裡涌出的人世的淚,幕住了美麗的太陽,並且使那天和地的豪華,回向那暗淡的,顫動的黃昏裡……”


 
 
 
來源:南方日報(責任編輯:文鬆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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