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3月7日 星期一

東山魁夷( Kaii Higashiyama 1908-1999)


 2013年10月5日讀 Catherine Yen‎‏ 一短篇,重新找出2000-2008寫的這篇"東山魁夷"---它還被參考,轉成 《本篇文章轉貼自:http://www.wretch.cc/blog/tipuswu/22372517



 約在1991年,我曾到長野的東山魁夷美術館參拜 。我的一位日本朋友說,他有東山魁夷先生旅行中國之書.........過去中國出版過兩套東山魁夷著作選,不過,印刷品質不佳。今年出版 東山魁夷著《美的情愫》  ( 唐月梅譯,復旦大學出版社出版,2008年,詳後):


東山魁夷(1908-1999)(ひがしやま かいい Kaii Higashiyama)
日 本風景畫家、散文家。曾留學德國,旅行北歐,多次訪問中國。其風景畫以西方寫實的眼光捕捉日本情調之美,善於表現未經現代文明污染的純潔的大自然。他的 作品在保持平面性的同時增強空間感,在裝飾性中抒情寓意,格調高雅蘊藉,充滿詩情哲理,透著淡淡的傷感。他對藝術理論、音樂有一定造詣,擅長散文。主要作 品有散文集《聽泉》《和風景的對話》《探求日本的美》等。著有《東山魁夷》11卷。《一片樹葉》(節選)被選入蘇教版初中教材。




敬別東山魁夷先生(2000/01) 華人戴明學院網站

  今日或為先生的頭七,前幾天在報紙上獲知先生仙逝。記者文章中只說你是皇宮中某室壁幛畫的作者等等,完全不提先生在唐招提寺中畫的鑑真史詩,先生在德國或美國的風景中所做的沉思,先生畫的路、樹、林,以及先生在信州長野市的美術館…...

  照理當再讀先生的文,再看先生的畫。然而又何必如此呢?我在心裡,像永井荷風的父親,每逢蘇軾生日必邀老友聚飲、吟詩。先生的靈是東洋的,然而先生或許也了解里爾克論風景吧!
  先生歸去,路途遙遠,走向路的那一端,化入日本西海岸的雲海之中希望有天能在招提寺靜靜的夜中,與你及和尚對飲長吟…...

  東山先生日文作品甚多,很容易找。不過他在中文世界有一知音,可參考陳德文譯《東山魁夷文選》,百花文藝出版社。


2005
讀東山魁夷著「唐招提寺之路」。他在唐招提寺之壁幛畫,每年中秋才開放。我幾次參拜唐招提寺之旅,都在空氣陽光最嫵媚的秋日。一直想像你在月圓之夜,重看昔日畫的鑒真大和尚的入大和之旅,不知道會是什麼調調。
對於最受「請來文化」影響的作品,東山魁夷先生最喜歡找出其中的大和民族情趣的最微妙的顯現。我們呢?


2008 補記
約在1991年,我曾到長野的東山魁夷美術館參拜 。我的一位日本朋友說,他有東山魁夷先生旅行中國之書.........過去中國出版過兩套東山魁夷著作選 ,不過印刷品質不佳。今年出版 東山魁夷著《美的情愫》 唐月梅譯,復旦大學出版社出版,2008年


《美的情愫》是日本畫家東山魁夷先生的散文集,也可看作其 前半生的回憶錄。是他心靈的遨遊,亦是對作品的自我解說。此次將其改編成畫文集,配上大量東山先生的畫作,讀來愉目愉心。引用川端康成的話來講:“東山的 畫給人一種優雅的愛的滋潤,一種慈祥而溫柔的氣氛,而且悄悄地給觀賞者注入了澄明、親切的感情。”全書分為五章:探索日本的美、與風景對話、我的窗、聽泉 和中國紀行。此外在附錄中還收有川端康成的一篇長文《東山魁夷》。無論是喜愛東山先生的畫作還是散文,這個版本都絕對值得收藏。

【本書目錄】
導言 東山魁夷之美在淡雅與靜寂(唐月梅)

探索日本的美
風景
唐招提寺的魅力
山云濤聲
大和之美
兩個故鄉之間

與風景對話
風景打開了眼界
一條路
東與西Ⅰ
東與西Ⅱ
東與西Ⅲ
風景寫生展

我的窗
藍色世界
南與北
面對風景的思考
畫家的話
自然與古典
傳統與現代

聽泉
聽泉
秋天的大和路
京洛四季

中國紀行
中國風景之美
水墨畫的世界

附錄
我的道路 東山魁夷、吉村貞司對談
東山魁夷 川端康成著

東山魁夷是著名的日本風景畫家,也是著名的散文隨筆家。他的繪畫和散文既反映民族的審美情愫,又具有現代的文學藝術 風格。他孜孜不倦地在文藝領域,探索著日本的美、東方的美。作為日本畫家,東山魁夷在創作上,從運用西方色彩開始,吸收了許多西方畫的特色,同時又不斷地 探索日本的美,創作出許多反映日本民族特色的作品。
他是日本風景畫家,他熱愛大自然,尤其傾心日本的大自然——海和山;他觀山與海,尋找大自然的生命,仿 佛切身感受到它們的氣息和搏動,深刻地把握自然,直觀對象的生命。他的畫,是大自然的藝術再現.他從畫北歐的森林寫生畫開始,到畫京洛四季的風光,然后將 精力集中在日本古老文化的故鄉奈良,汲取精神力量.創作唐招提寺隔扇壁畫,繼而又涉獵中國水墨畫的世界,畫了許多美的中國自然風景,為日本繪畫事業做出了 重大的貢獻。


東山魁夷先生的散文創作有《探索日本的美》、《與風景對話》、《聽泉》、《我遍歷的山河》、《我的窗》、《白夜之旅》、《德國紀行》、《北歐 紀行》、《中國紀行——水墨畫的世界》等。他的散文如其畫,很美,也很有日本色彩。他作畫著文求美之心,體現在他對日本民族的性格、日本美學的淵源及其特 質,既有肯定的一面,也有批判性的思考。他從憧憬西方繪畫開始,最后在東西方繪畫和畫論的比較中,表現出一種對日本古典傳統的向往,一種對日本風景的傾 心,一種對日本美的愛心。

他探索日本美的方法之一,是通過體驗與日本文化素質迥異的西方文化,并與之進行比較,同時通過東方和西方繪畫的精神、形式、色彩 異同的感受,來進一步認識日本和日本文化,在這個基礎上不斷捕捉日本的美,并在東西方文化的接合點上找到自己的位置。東山魁夷本人在散文《水墨畫的世界》 一文中就說過:我體內奪米就存在著對立要素的兩個世界,說也奇怪,這兩個世界競能維持著緊暴的關系及至現在。在許多情況下,對任何人來說,也許這都不是什 么特別珍奇的。然而,卻決定了我所走的道路。由此看來,也可以認為它有點異乎尋常。我體內經常反復地出現感覺的世界與精神的世界的對立和融合,我覺得由此 而產生的緊張,就成了我進行創作活動的原動力。

這正是東山魁夷探索日本美的出發點。東山魁夷探索日本美的方法之一,是通過深刻體驗“對立要素的兩個世 界”,然后在這個基礎上不斷地捕捉日本的美。也就是說,東山的求美之心,是建立在對鄉土熾熱的愛,以及對東西方親切的感情的基礎上的。他在選擇汲取對方藝 術精華的時候,首先他強調的是明確地把握住日本,確立自己的主體意識,將其根植在日本的土壤上。在散文《心鏡》一文中,他就強調生育他的“瀨戶內海的這片 土地、山和海的夏日風景,是平凡的,然而卻是潔凈而清澈的,傳遞著生命的根本……它對我來說,不僅是一種拯救,而且直到后來還深深地隱藏在我的內心深處, 成為我精神上的指引因素之一。
這是千真萬確的。”正是這種“生命的根本”和“精神上的指引因素”,保證了東山接受外來繪畫的影響,而不失日本畫的特質,他 的創作始終不渝地堅持日本傳統的主體,不僅感受傳統日本畫的技術性的東西,而且挖掘日本人傳統精神的根源,特別是感受其痛苦與悲哀,以人生為主軸來思考問 題,將傳統藝術的精神性與現代藝術的世界性相結合,并取得了成功,從而創造出一種既是傳統又是現代的新藝術。簡單地說,其成功的秘密在于他始終保持著“大 和魂”、“大和之美”,即始終懷著一顆對日本美的愛心,一顆熾熱的日本心。

日本文藝評論家吉村貞司在與東山魁夷對談東山的藝術道路時,就概括地說:“對藝 術家來說,倘使安于全盤繼承日本畫,一定會被時代所遺棄,這無異于死亡。反之,倘使全盤吸收西洋畫,一定會全然失去作為日本畫的特質。過分冒進不行,過分 保守也不行。我想:日本畫家必須背著十字架來創造自己的藝術。”東山魁夷以畫風景畫見長。他作畫,不僅把握自然風景的現象,而且,更重要的是把握其根源的 生命。他把自然風景看作生命的整體,自己也包含其中。他感覺到自己的心與自然的心是相通的,是無間地融合在一起的。他對自然風景的觀察,不僅停留在表面 上,而且達到了相當深的心靈交融的地步。即他通過自己的眼睛獲得了心靈的感知,將對自然的感動作為其創作的感情基礎,從而發現美的存在。因而,他作畫不囿 于題材的特異性和構圖、色彩及技法的新穎性,而著重追求樸素而根本的令人感動的東西,以及緊緊地把握住對象的生命。所以,他在《心鏡》一文中寫道:“我們 認識風景,是通過個人的眼睛而獲得心靈的感知”,“要讓心靈深深感應風景”,“沒有人的感動為基礎,就不可能看到風景的美”。

他繪制的優秀作品《山靈》、 《樹魂》、《青響》等就是他這種風景觀的藝術實踐。因此,東山在散文《與風景對話》一文中,就非常強調畫家要重視凈化自己的心靈,然后去感受日本風景所擁 有的微妙的神韻,然后才能與風景相呼應,與自然心靈相交融。他還曾說過:“由于我深深地、深深地將自身沉浸于自然之中,因此能看到自然微妙的心靈,也就是 我自己的心靈。”所以,他畫海,在觀察大海的時候,自己與自然和諧而生出的樸素的凈化了的心靈,與海的心靈一起搏動,混成了一片。他畫海,就讓入感受到海 充滿了人的氣息,是入的心靈的象征。他為紀念我國唐代高僧鑒真和尚,在唐招提寺所作的隔扇壁畫《山云》、《濤聲》,就體現了這種“與風景對話”的精神。畫 家為了完成這幅二十六面的壁畫巨作,整整花了一年的時間,踏足從青森縣到山口縣二千餘公里的日本海岸線,以及從信濃、飛彈到北陸內地的高山,讓自己的心靈 遨游其間,用心靈去感應這個變化萬千的海與山的大自然的美的靈魂。畫家還歷訪唐招提寺,冥冥地坐在御影堂宸殿廳,回憶和體味鑒真和尚的不屈不撓的精神力 量,直到自己完全透徹地理解了,彼此的靈犀相通了,就自然漸漸地浮現出畫的形象來,最后終于完成這別具一格的藝術精品,將東山魁夷的繪畫藝術推向一個新的 高峰。

東山畫之美,其構成是包含著日本傳統美結構的“幽玄”的因素,其審美情趣是追求抽象的玄思,虛、空、否定之肯定。畫家經常強調美是存在于“無我”之 中,他把萬物都看成是“虛妄”的。所以他一旦面對大自然,自己就忘卻一切,保持純粹的自我,甚至舍棄自我。他說過:“如果大自然和自己之間介入了什么東 西,不論這種東西有多好,結果似乎都會削弱對大自然的直接把握。”他還說過,天地萬物的存在.是同生存在無常中的宿命緊密相聯的,所以只有舍棄自我,才能 把握真實。

緣此,畫家觀景寫生,首先凈化自己的心靈,使自己達到無我之境,就可謂“心中萬般有”了,這樣才能發現自我之外的自然之真實,創造出美來。他畫 的《月篁》、《月明》描繪月而不畫出月本身來,只繪畫了對月光的感覺,讓人通過月光的美來感受沒有描繪出來的月,并從中感受到月之美的存在與發現的愉悅。 這不正是畫家純粹的無我之心與月之心的微妙呼應,交織在一起才能夠繪畫出來的嗎?《山雲》、《濤聲》畫了云霧繚繞的山,以及波濤洶涌的海,從右至左涌向堅 固的巖石,拍打起無數的浪頭,然而整幅畫面卻又深深沉浸在寧靜中,表現出它們的旺盛的生命力。東山魁夷在散文《山雲》、《濤聲》總結這一藝術結晶時指出: “山云不是根據云自身的意志而流動。波濤也不是根據波濤自身的意志而發出濤聲的。它是通過發自生命根源的引導,根據宇宙根本的東西在活動著,不是嗎?”他 又說:《山雲》、《濤聲》是一種純粹的感動而完成的。純粹的感動不是靠意志所能獲得的,只有目睹大自然的最好狀態,才能產生激情,并將激情保持到最后。可 以說,這是東山的繪畫之所以很有生氣、很有精氣,洋溢著強烈的生命感之所在。他的《路》,畫的也不是現實風景的路,而是具有象征意義的人生之路。這條路以 蒼穹為背景,豎躺在矮草叢生的山岡上,筆直而遲緩地向上延伸,剛剛稍向右拐,路便在遠處向畫面外朦朧地消失,變成一條若有若無的線,仿佛路就存在于“無” ——無限的“無”中。可以想象這是路的繼續,無限的延伸。畫家將復雜的大自然景物歸納得如此簡練,除了路、山岡的草叢、蒼穹以外,畫面上壓根兒就沒有任何 實際存在的東西,人們從這無限的“無”之中,對這條路的感覺反而會變得更加強烈,更加充實。這樣《路》的畫面反而流溢出一種特有的沉靜的感情,路與路左右 兩側的草叢明顯又柔和的接壤處,還充滿了細膩的情趣,給人一種獨特的藝術美的享受。

東山魁夷在《一條路》一文中解釋說:“人生的旅途會有許多歧路……與其 說是我自己的意志在驅使,莫如說是一種更加巨大的外在力量驅動著我。這種想法至今未變。但在我心中早已培育了要走這條路的意志,所以才形成這幅作品的吧。 可以說,我的心靈一旦平靜,我的方向也就相當清楚地固定下來了。這條路,既不是明朗的驕陽普照的路,也不是籠罩著凄慘的暗淡陰翳的路,而是一條在清晨的微 明中,平靜安詳地呼吸著的、坦蕩的、自由自在的路。”人們賞畫《路》和讀他的美文《一條路》,不是也可以感受到東山魁夷的人生觀和自然觀、審美觀也躍然其 中了嗎?東山的自然觀體現在對春、夏、秋、冬季節變化的感受中。他在《大和之美》一文中說明,“自古以來,人們對季節感懷著極大的關心,深切地注視著、觀 察著大自然的變化。春天萌芽,夏天繁茂,秋天妖嬈,冬天清凈——我們日本人早就在佛教傳來以前,不就已經在觀察這種大自然變遷的世故,并且切膚感受到人的 生死宿命及其悲喜了嗎?”正是這種感情,讓東山把握住大自然的生命,直感地捕捉自己內心深層的東西,從而在藝術表現上發出了光輝。

東山在《與風景對話》一 文中進一步強調,他要與大自然無問地自覺融合,不僅表面的觀察,而且要達到相當深的地步。他在《自然與色彩》一文里,就作了這樣形象的講述:“冬天到來之 前,樹林燃燒起全部的生命力,將群山盡染,一片紅彤彤”,這是表述樹木等待冬天所持的達觀的態度,以及樹木臨近“冬眠”之前所顯現的生命之光。東山繪制的 一草一木隨著春、夏、秋、冬季節的變化而變化的千姿百態,就從《春兆》到《春逝》,從《初夏》到《盛夏》,從《初紅葉》到《秋映》,從《冬華》到《冬曖》 等畫作中,活脫脫地展現在大眾面前。探尋樹木的精靈,是東山自然觀的一個方面。畫家這種對樹木的特殊感覺,體現在他的畫《樹魂》、《樹靈》、《樹根》、 《古樹》等上。

人們從這些作品中可以感受到樹木有精靈,畫家與樹木對話,畫家的心靈與樹木的心靈相通是強烈的,又是深厚的。尤其是《樹根》所展現的彎曲伸 展的根的張力,造成一個躍動著強大生命力的萬木蒼然似的世界,是很有獨特性的。正如川端康成在畫評中指出的,《樹根》“具有一種魔怪般的力量,一種扎根大 地、支撐天空的怪異的美,是大自然與入的生命的永恒象徵”。


*******2016.3.7


傅月庵
3小時
看畫。
『唐招提寺月色』,東山魁夷習作。
東山與奈良唐招提寺有深緣,曾為該寺鑒真和尚御影堂繪製障壁畫,前後費時11年,是為『濤声』、『山雲』、『黄山暁雲』。畫成後,聲望達到巔峰,成了日本「國民畫家」。
「我活著,與野草一樣,也與路旁的小石一樣。沒有對人的感動,也就不會有對自然的感動。我是為人的靈魂而作畫。」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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