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的翻譯與騙局：蒙塔萊：〈或許在一天早晨〉

蒙塔萊 (Montale, Eugenio, 1896- 1981)先生在1975年的諾貝爾文學獎演說詞中的結尾問一詩之翻譯問題：為什麼我們西方的詩歌，如此依賴於他原先的語言？可是，我們讀中國古詩還覺得 它們很有詩意：難到我們讀的白居易，乃是美妙的（wonderful）翻譯者Waley 的騙局？



蒙塔萊(Eugenio Montale)原著『蒙塔萊詩選』(呂同六、劉儒庭等譯，台北：桂冠，1994)。這本是大陸之出版品加一篇「林燿德導讀」（他說詩的翻譯多「回天乏術」）。

它基本上包括四本詩集之選（？：烏賊骨（OSSI DI SEPPIA）、LE OCCASIONI、LA BUFERA E ALTRO、SATURA）--讀它才會知道Calvino 在評、解釋詩〈或許在一天早晨〉（ Forse un mattino andando’）中說的：「〈或許在一天早晨〉是個比其他較為突出的-烏賊骨。」因為「烏賊骨」是他的故鄉海邊留下的景象，經常變易。

有人這樣懷念：「呂同六先生和他的搭檔劉儒庭把詩人的名字打磨出光華，每讀《關稅員的小屋》、《生活之惡》、《檸檬》、《海灘》、《廷達裡的風》，我願意提醒自己要有所感恩。」
我抄了兩首，都是劉儒庭翻譯的，查一下，知道他是新華社駐羅馬等地的記者。還翻譯『天上的門：巴喬自傳』（譯林出版社）、[意大利]卡爾洛•萊維,『基督不到的地方, 』等書。

劉儒庭將〈或許在一天早晨〉（ Forse un mattino andando’）譯為〈可能是一天的清晨〉

可能是一天的清晨，我在清新的天空下前行，
扭回頭我看到奇蹟的出現：
我的身後竟是虛無，是空洞，
除去一個醉漢所具有的警兆。

然後，樹林、房舍、山巒依次出現，
像螢幕上慣常的欺騙。
但已經為時太晚，我默默地繼續前進，
帶著我的秘密，在那些不回頭的人流中。
（『蒙塔萊詩選』，第55頁）


（後來我想起吳老師的馬拉美之詩的故事，認為我應該找義大利原文看看竟然一下子就找到：
整首八行不到 60字義大利文，伊塔羅．卡爾維諾卻花了近十頁（中文）談它。

`Forse un mattino andando’ Eugenio Montal 1976 ： 209(10) 蒙塔萊，〈或許在一天早晨〉From "Ossi di Seppia" by E. Montale (Genova 1896, Milano 1981).

Forse un mattino andando in un’aria di vetro,
arida, rivolgendomi, vedrò compirsi il miracolo:
il nulla alle mie spalle, il vuoto dietro
di me, con un terrore di ubriaco.
Poi come s’uno schermo, s’accamperanno di gitto
alberi case colli per l’inganno consueto.
Ma sarà troppo tardi; ed io me n’andrò zitto
tra gli uomini che non si voltano, col mio segreto.


May be one morning walking in a glassy arid air,
I will see the miracle accomplish itself :
the nothingness at my shoulders, the emptiness behind
me, with a drunken terror.
Then like on a screen they’ll encamp suddenly
trees houses hills for the abitual deception.
But it shall be too late and I will go silently
behind the men who do not turn, with my secret.
Poems translated in English by Fiamma Ferraro, available for medical and literary translations.
She can be contacted at fiafer@yahoo.com
這樣我就容易進入狀況。 ）


有了這些資料也許比較容易讀
伊塔羅．卡爾維諾（ Italo Calvino ）著《為什麼讀經典》 ( Why Read the Classics? 1991 ) ，（李桂蜜譯，臺北：時報出版， 2005，pp. 229-38（蒙塔萊，〈或許在一天早晨〉）